午時,風雪依舊在飄飄然地下著,絲毫沒有半點要停的趨勢。
流雲殿內,楚歌隨手拿起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就扔進了嘴裡,慵懶而恣意地躺在貴妃椅上專致的看著手中那本琴譜,這可是花了她很大的功夫才從一位琴藝高超的遊散仙人那得到的,這不有時間便拿出來看看。
她的旁邊,一位穿著青衫宮女服,梳著雙丫鬟的婢女此刻正在給御廚送來的葡萄上澆上一層甜乳酪,盛入專用的琉璃盤中,這可是她家公主最愛吃的。
整個寢殿內,香菸梟梟,爐火就擺放在楚歌身前。
不過須臾,便見碧輕從外面走了進來,楚歌則依舊看著自己的琴譜。見自家公主沒理會自己的意思,碧輕則微拍了拍身上方才出去沾染上飛雪,這才走到楚歌面前去蹲下烤起手來。
靜烤了良久,碧輕抬頭仍見楚歌在看著那本琴譜,蹙眉道:“公主,您已經看了很久了,該讓眼睛休息會了。”
聞此,楚歌只略微抬頭,看著碧輕道:“等會再說吧。”
誰知她話剛一說完,白澤空靈的聲音就自她腦海中傳來。
“皇宮裡有人死了。”
“什麼?”
楚歌本打算繼續看聽他這麼一說就立刻知道了事情可能並不簡單,白澤並不是愛八卦之人。
“碧輕,今日宮裡可有怪事發生?”
楚歌放下了手中的琴譜,蹙眉看著碧輕。
見自家公主問到自己了,碧輕微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這才回答道:“公主,今日宮中的確發生了怪事,聽說長公主那邊的偏殿裡有人死了,還有人說當晚有人見到了那個婢女是怎麼被鬼殺的,現在宮裡到處都在傳長公主偏殿鬧鬼,弄的人心惶惶的。”
“那你為何回來不告訴我此事?你眼裡還有沒有本公主這個公主?”
聽聞是楚柔那邊出事了,楚歌眸子瞬間就冷了下來。她前世沒得到的親情在這一世全部得到了,所以她很是珍惜,尤其是和楚柔的姐妹情誼,這下聽到楚柔那邊出事自然也就不能不管。
且她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欺騙她,即使是有原因的她也不能接受,所以她氣也有氣碧輕欺騙自己,沒有一回來就告訴她這件事,居然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公主,您聽我解釋呀,並非是我不願告訴您,而是長公主特意交代此事先不要讓你知道的。”
碧輕見自家公主真的生氣了趕緊解釋道。
對此,楚歌冷眸掃了她一眼就起身幾步走出了流雲殿。
流月殿
楚歌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了楚柔的殿內,一進去就見楚柔正在書桌前練字,而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楚歌忍不住蹙眉,語氣帶點責怪道:“皇姐,你為何不留人伺候,要是你出事了她們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正在練字的楚柔聽見楚歌的聲音,抬頭笑著看了她一眼就將筆擱在了筆架上,而後才緩步走了過來。
“她身上有奇怪的氣味,你小心一點。”
一直在楚歌體內的白澤在見楚柔走過來時,再次與楚歌交流了起來。
“什麼奇怪的氣味?”
楚歌剛想在心裡問清楚白澤時就見楚柔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依舊和往常一樣笑的溫柔的看著她。
“皇姐,為了以防萬一,你身邊應該多留幾個人伺候著才行。”
楚歌同樣笑著看著自己面前的人,目光在她身上微觀察著。
“嗯,好,碧輕那丫頭也是個靠不住的,還是讓你知道了。”
楚柔見她已經知道了也就不再隱瞞了,笑著喚來人為楚歌準備茶水點心。
楚歌看著她,似是並沒有什麼不同,不禁在心底呼叫起白澤來。
“你不是說我皇姐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味道麼?我怎麼沒發現。”
楚歌在心底說著,面上仍舊笑意盈盈的看著楚柔叫來人為她準備點水茶水
“吾沒必要騙你,她身上的奇怪味道只有吾才能聞到,很像死人的味道。”
白澤在楚歌心底回答著她的問題,而後微動用了一下自己的靈力。
楚歌只見從她手中飄出一道若隱若無的靈力朝著楚柔身上飛去,但是那道靈力在快接近楚柔時卻突然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彈了開,隨後就消散在了空氣中,看著這一幕,楚歌微蹙眉。
剛剛白澤動用自己僅存的微弱靈力去楚柔身上時他一併施法讓楚歌的肉眼也能看見他的靈力波動了,所以那靈力被彈開那一幕楚歌也是看見了的。
“皇姐,茶我不喝了,突然有事先走一步了,你照顧好自己。”
楚歌轉身朝楚柔笑了笑說完後徑直外殿外走了出去。
流月殿外,楚歌站在宮門宮,回頭朝殿內看了一眼,而後轉身大步往掩悅殿的方向走了去。
掩悅殿便是存放昨夜那死了的婢女屍體的地方,至於楚歌為什麼知道在哪,這都是靠白澤給她指引的。
掩悅殿,楚歌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眼大殿正上方的牌匾,就抬腳走了進去。
誰知她腳剛一走進去,整個殿內就迎面鋪來一陣陣陰風,金絲薄紗簾被吹的飄舞在窗前。好似它的旁邊有什麼人在擺弄它似的,殿內因許久未有人居住而顯得微亂,荒涼
若要說這個宮殿內此時什麼最為惹人注意的話,那應屬此刻擺放在大殿中央的那具屍體最為顯眼不過了。
楚歌進去後直接走到了那具屍體面前,剛準備抬手去掀開那蓋著宮女屍體的白布時,白澤略帶責怪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
“別亂碰!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帶個手套的好。”
“哦”
楚歌聽他說完後,哦了一聲就去旁邊找著可以不用手去接觸還能掀開白布的東西,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不一會她就從一堆破爛的木具裡找到了一根說長不長說短不斷的木材。
拿著木材後的她,轉身回到了那具屍體旁邊,只是她剛一走到,那原本躺著的屍體立刻坐了起來,脖子僵硬的轉向了楚歌這邊,微斜著的頭顱上那本已閉上的眼睛,此時,怒睜著,像是看著殺死自己的仇人一樣的看著楚歌。
看著這一幕,楚歌身體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誰知她剛退出去幾步那死屍立即從木桌上跳了下來,雙手平行於地,十指擬九陰白骨爪狀,奮身向楚歌跳去。
見狀,楚歌心中微驚,當機立斷便腳尖輕點地面,一個空中翻就躍到了死屍身後不遠處。
“那誰,不介意把你的劍再借我一次吧?”楚歌在心底朝白澤喊到。
“你這女人怎麼總是身上不帶配劍!!”
待在楚歌體內的白澤雖氣但還是催動著自己的配劍讓其出現在了楚歌手中。
“因為我沒找到合適的呀。”
楚歌頗感無奈道,見那死屍再次朝自己衝了過來,楚歌執起手中劍順勢接下了那死屍的鬼爪,而後一個旋轉一腳就踹在了那死屍的胸前,死屍被她那一腳踹的瞬間就往後摔到了牆上,再從牆上掉了下來。
不過也在下一秒就從地上再次站了起來,好像楚歌那一腳根本就沒能傷到她似的,死屍一站起來後好像變聰明瞭一般抬起猙獰的整張臉朝楚歌齜牙咧嘴起來,但卻未在攻擊她。
“呲……呲呲呲……”
見死屍停在自己對面並未在主動攻擊自己後,楚歌在心底開始喚叫起白澤。
“她怎麼回事?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炸屍!”
“吾暫時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先制服住她看看再說,你小心。”
聽白澤說完後,楚歌心中微沉,抬手剛準備主動攻擊死屍速戰速決時突然聽到自己背後嗖的響起一聲,當下就趕緊身形一轉。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楚歌便見一隻冷箭就那樣快速的從她手臂上劃過。同時自她手臂上和左肩臂上也傳來一陣疼痛,但是現在的她並沒有心情去查看自己的手臂,而是立刻回頭朝門外看了過去。
在她看過去後,那死屍像是聽到什麼命令一樣瞬間就從窗邊跳了出去,等楚歌回頭時,整個宮殿內早已不見死屍的蹤影,唯獨它逃出去的那扇窗還在擺動幾下。
“剛剛那人一定是操控那死屍的人,該死的,竟然讓她給逃了。”
楚歌語氣冰冷的說著,說完就不理會在她體內的白澤,直接低頭看向了自己左肩膀上和手臂上的傷口。
她的手臂上衣袖早已微染了點血,左肩膀上也同樣的開始滲出點點血跡,白澤見她直接扯下自己的衣袖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在看了眼她的手臂後,白澤直接閉上了眼睛,空靈的聲音淡淡道:“那箭頭有毒,你受傷了,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聽他說的那話,楚歌低頭再次看了下自己的傷口,傷口周圍已經隱隱發黑,肩膀上的血跡也是黑色的,楚歌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筋脈絡各處也跟著快速的呈現烏紫色,見到果真如白澤所說後,楚歌不禁有點煩躁了起來,立即轉身往自己宮殿走去。
可在她剛走出去幾步後她的身體就立刻感受到了一陣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在她要倒下去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裡,與此同時,楚歌還聞到淡淡清香自那人身上傳來,具體是什麼花香她倒是分辨不出,之後她就全無半點意識了。
流雲殿,白澤把楚歌輕放至床榻上之後,大手一揮寢室的門瞬間關了過去。
看著床上的人,柳眉細目,精美絕倫的容顏上不斷冒出滴滴冷汗,白澤蹙眉,伸手撫上楚歌的脈搏上,只是在抽回手後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楚歌身上的毒可能會傳染而且還是無藥可治的那種。
因為那藥她們天楚國是真不會有的!那藥只有他們雪域神域的毒醫鬼手持有,但是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和楚歌一介凡人之軀,完全沒可能去到雪域神域,所以用無藥可解來形容是再好不過的了。
好在楚歌這毒也不是白受的,至少這毒讓白澤瞭解到了這件事很有可能和雲鳳鸞有關,說明雲鳳鸞應該還在天楚國皇宮內的某個角落裡,而這次發生的死人事件也是她搞的鬼,現在他們只需要將她逮出來就好了。
至於楚歌的毒白澤只得暫時試試能不能動用他們雪族的秘術引出來了,如果不可以的話他也沒辦法了,楚歌一死他就得重新找個合適的容器了。說不定還沒找到新的容器就會立刻被雲鳳鸞追殺。
對此,白澤低頭望了眼床榻上的楚歌,隨後才坐到了床榻邊上伸出青蔥般纖細的手指去解下楚歌的衣物。
只是在他手指剛一解開楚歌的外衣時手腕上立刻傳來一道重力,楚歌意識半迷糊半清醒地衝他虛弱道:“混蛋,你想幹嘛……”
“呵……別亂動,否則我就真對你做點什麼”
見她抓著自己的手腕不放,白澤微勾唇笑了笑,刻意壓低聲音在楚歌上方威脅著。
“你……”
“嘶……”
楚歌虛弱地說完這句話後,突然聽見衣服被扯壞的聲音,接著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左肩膀一直到胸口前一片微涼,因胸前是比較敏感的地方一時間被突然抽去衣物即使處在半迷糊狀態下的楚歌也是能清楚感受到的,床上的她身體一僵,緋色瞬間染上她的耳根自白淨的脖頸處。
看著楚歌身前那抹紅色,白澤身形更是一愣,右手僵硬的停在了空中,一時間不知該進還是退……
“你混蛋……還不快把衣服還給我!!”
這下楚歌算是被他這樣一弄瞬間徹底清醒了。
被她這麼一吼的白澤原本還略帶尷尬現下直接微眯起冰藍色的眸子語氣邪魅地威脅道:
“你好像很喜歡混蛋這個稱呼?要不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才是真的混蛋?”
白澤說著時故意拿食指指尖輕觸碰了楚歌脖頸最敏感處。神情告訴楚歌如果她再敢叫她混蛋他絕對讓她知道混蛋真混蛋起來的後果。
“你這個……”
楚歌剛準備再次罵他混蛋,可是話到嘴邊時就見白澤略動了動十指,一臉欠揍的朝她笑著。見她住口了白澤才笑著抽回手找了個足夠遮擋楚歌前身的布只留下了她的左肩膀和左手臂在外。
待白澤幫她處理完傷口後,他才慢慢把楚歌扶著盤腿而坐在床上,同樣的白澤也盤腿而臥在楚歌對面,雙手向前與楚歌的雙掌放至一起。絲絲銀光從白澤的掌中流出轉而流向與他十指併合的楚歌。
也不知道他們這樣多久了,待白澤終於將楚歌身上的毒素引出時,楚歌絕美冷豔的臉上早已掛上了滴滴汗珠,白澤見她毒素已被逼了出來,本就若隱若現的身形更加虛無縹緲了起來。
同時,楚歌的身體也向他這邊傾倒了過去,無奈之下他只好伸出雙臂把她攬入了懷裡,而後把她輕柔的重新放至床上併為其蓋好被子這才鬆了口氣轉化作一道銀光進入楚歌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