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揽月阁数女子收到沈玄霄送来的邀帖,沈宅有家宴,珍珠也在其列,同行的还有娇杏、姻姻、香痕。
原本说只是一场简单家宴,一到沈宅正堂,却见越府崔公、太府尹少卿、刘宣义郎及沈玄霄列坐在侧,主位空置。
众姐妹行礼起身后,娇杏自然的走到沈玄霄身旁坐下来,姻姻坐到崔公身旁,香痕坐到了刘宣义郎身旁,珍珠识相的坐到了尹少卿身旁。沈玄霄说:“有酒有肉有佳人作陪,自然少不了曲乐,烦请各位佳人拿出你们的看家技艺来,好好演奏,堂上都是沈某的贵客,把宾客伺候高兴了,有赏!”
珍珠、香痕及姻姻三人起身行礼答应,采薇送上来琵琶,珍珠接过,又有下人给香痕送上横笛,给姻姻送上箜篌。
娇杏“哎呀~”一声,娇滴滴扑在沈玄霄怀里:“我就会拍板(打击乐器的一种。也称檀板、绰板。),还忘在阁子里了。”
沈玄霄笑盈盈的拍了拍她背:“没有关系,有她三人足矣,你就听听奏乐好吃好喝就行。”
娇杏得意扫了三人一眼,娇声回:“是——”
“草包。”听细微一声咒骂,珍珠撇过头,正好看到香痕对娇杏翻着白眼。
三人退后商议曲目,这时有人进来,珍珠抬头一看,来者仪表堂堂,风流磊落,约莫四十岁,精神矍铄模样。右侧后方跟着一女子,正是沈祥芸。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忠王殿下了。
“各位久等了,人都齐了么?”
众人一听,齐齐起身上前行叩拜礼。
忠王手一挥:“起来吧,今儿是沈宅的家宴,没有这些俗礼。既然人都齐了,都入座开始吧。”
珍珠一行人,互看一眼,点头示意,奏乐起。
一道道珍馐美食端了上来,有太白鸭、浑羊殁忽、羊臂臑、烤鹿肉、冷蟾儿羹及碧海玉露羹。
香气弥漫整个堂内,觥筹交错间,一片欢乐祥和。
珍珠心里是叫苦不迭,今天晚起收到邀帖,本想吃点东西垫吧垫吧,春三娘过来阻止:“邀帖有说姑娘们一律入席,同吃同饮,酒饱饭足后再弹琴唱曲,切不可贪吃,到席上又假意矜持,败坏了客人兴致。”
酒三巡曲三巡,娇杏吃完面前的玉露羹,指着尹少卿案席道:“这玉露羹清甜香润,甚得我心,能否将少卿案席上那碗多的分我一口?”
尹少卿看看了羹汤,又望了望珍珠:“在场每个姑娘都有一份,这是珍珠姑娘的,把她这份让给姑娘你,怕是不合情理。”
“等她过来,都凉了,再让厨房做一碗就是了。”娇杏抱着沈玄霄胳膊摇一摇。
沈玄霄刮刮娇杏的鼻头,亲昵的说:“都依你”,就吩咐下人将玉露羹拿过来。这一幕都被珍珠看在眼里,她想不明白,这种亲昵是真情还是假意,要是假意,在场几人又是要演给谁看呢?不由心疼起来,恍惚的拨乱了琴弦,直到在场人都望着她,她一慌张手下一用力,“噌——”一根弦丝骤然断裂。全场一片寂静。
珍珠吓得扔下琵琶,跪地长叩首,嘴里说道:“扰了忠王雅兴,请忠王殿下恕罪……请忠王殿下恕罪。”
忠王静默几秒道:“昭君出塞、雨霖铃几个曲子都不错,怎么到了长相思又错弦又断弦?抬起头来。”
珍珠抖抖索索,不敢抬头,也不敢作答,。
“曲有误,周郎顾,她要不错弦殿下怎么会留意她呢?这女子我看坏的很,想把殿下的注意都引到她身上,想是一见殿下英俊潇洒威武雄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了,自乱了阵脚?不过我告诉你们一众,殿下虽素来风流,可也不是轻佻随意之人,若非天姿国色或是才艺绝伦,各位小娘子都不要妄想。打我进来各位容貌尽收眼底,与天姿国色还是较之甚远的,才艺刚刚也展示了,不过尔尔。要入殿下眼,怎么着也得先入了我的眼才行吧。各位小娘子不妨苦练技艺先。”说罢在桌底轻拽了拽忠王衣角,被吹捧的飘飘然忠王低头看一脸醋意的沈祥芸,哈哈一笑,伸手在沈祥芸腰后怕了拍,把断弦之事抛之脑后,手一挥:“退下,无需奏乐了,且话话家常就好。”
珍珠领命退出正堂,出来片刻,却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再出来,思忖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又不好回去了,就在院子里逛起来。
见珍珠退出堂屋,沈玄霄接话道:“我先起个头,殿下知我父亲的家业在冀北国,这冀北的皇室有个怪事,皇帝不娶妻…………朝中大臣为此焦头烂额,除了为皇帝搜罗世间貌美女子送进皇宫,还各地求取奇方………也不知是不是觅得了良方,还是有两位女子深谙闺房逗趣之术,这冀北皇帝近两年连纳两妃,但纳妃之时就又放出话来,皇后之位空悬,后位必定与这两位妃子毫无关系,如察觉有谁动妄念,即刻贬为庶人,祖辈都不得再入宫。且前朝不得再议后位之事,违者格杀勿论。”
崔公不胜酒力,听到这迷糊的说道:“老臣我呀不关心这冀北的皇帝有何隐疾,就想知道这良方是什么,可否借我一用,老夫还想老当益壮,再战雄风。”说着一拍桌子,站起来了。香痕忙起身又搀扶他坐下来。
忠王大笑道:“这老匹夫……”
“那就该我了…………”尹少卿接过话茬道。
沈玄霄与娇杏耳语两句,娇杏帕子一捂脸,笑道:“快去吧,别憋坏了。”沈玄霄起身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