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心了。”
良久,呂雉放下筷子,面色和善了不少。
她雖然出身呂家,但其實身世自有一番坎坷。
最初的生地,並非是現在的呂家所在之地。
若非仔細瞭解過,斷難知曉這些事情。
“母后若是喜歡,兒臣可以每日讓人做好送來。”唐遠輕聲道。
然而,呂雉卻是搖了搖頭:“罷了,家鄉之味偶嘗即可,每日享用便失了那份味道。”
唐遠心裡咯噔一聲。
幾個意思?
吃了就要把關係撇乾淨是吧?
他這麼費盡心思,就是為了拉攏呂雉。
不說馬上和自己在一邊,好歹給點幫助啊!
慈禧那老妖婆,天曉得能幹出來什麼缺德陰損事情,後宮中唯有呂雉能夠抗衡慈禧。
正當唐遠瘋狂思索之際,卻聽見呂雉又慢悠悠地開口。
“聽聞殿下近日執掌了監國之權,當勤於政務,無需往哀家這裡跑。”
隨即,呂雉便有意無意地說起了朝堂上一些政事該如何處理。
只不過話語中的淡然,顯然並沒有將唐遠監國當回事。
哪怕他如今剛剛展現了自己的血腥手段,但在呂雉看來,光憑這個就想和朝堂上那些老傢伙鬥,未免太過天真了。
唐遠亦是明白這個道理。
“母后,兒臣也想勤於政務,但這件事不是兒臣想就那麼簡單的事。”
“如今朝堂奸佞當道,兒臣雖為監國太子,卻空有名而無權,縱然胸懷大志,也不過是有心無力。”
“更何況,數日後的那蠻夷便要入皇城簽訂條約,此等喪權辱國之事,兒臣如何能夠接受?”
聞及此言,呂雉面色微變。
這次戰敗,不僅僅是她,也是大唐 軍民的一塊心病。
身為泱泱大朝,居然敗給了敗將蠻夷,還要被迫簽下割地賠款的和約。
這對百姓,對於大唐,都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母后,如今大唐已經到了大廈將傾的地步,若是再無人願意站出來,到時候覆巢之下無完卵?”
“悠悠大唐,不可毀在兒臣的手中啊!”
即便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呂雉卻也只是面色淡然,輕描淡寫道:“太子殿下,哀家不過是女流之輩,如何能應對這等家國大事?”
唐遠眉頭一皺,頓時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自己說的問題太宏大了。
呂雉確實有她的眼界,但受到了時代和身為後宮妃嬪的侷限性。
自己拿這種家國大義,去綁架她未必能有效果。
應該用一種更直觀的辦法,才能夠讓其產生危機感。
“母后,慈禧如今不僅想要執掌內宮,手甚至已經伸向朝堂,其心昭昭路人皆知,若是讓其得逞,我大唐王朝將永無寧日!”
聞及此言,呂雉始終淡然的目光,終於出現了波動。
慈禧在後宮與她積怨已久,只是礙於她的手段和家世,所以始終沒有動用什麼過分的手段。
但若是讓慈禧真的做到垂簾聽政,到時候肯定第一個拿自己開刀。
沉默良久,呂雉終於還是緩聲道:“殿下,此事會否發生暫且不論,本宮即便是幫你,也未必能有所結果。”
唐遠眉頭一挑。
懂了,這是要好處來了。
他嘴角微翹,淡淡地說道:“母后,據兒臣所知,本宮還有個侄子在宮外吧?”
此言一齣,如同一道驚雷。
唰!
呂雉豁然起身,難以置信地盯著唐遠。
“你,你怎麼會知道此事?!”
剛才初聞時,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可是她藏了多年的秘密!
整個大唐王朝,甚至連老皇帝,都未必知道這件事!
我怎麼知道?
哼哼,那你就得感謝沈練這位盡職盡責的錦衣衛提督了。
其實早在自己之前,呂雉便曾育有一子。
可惜,體弱多病,好不容易拉扯到成年,便早早夭折。
當時呂雉心灰意冷,意興闌珊地深居慈寧宮,不再過問後宮之事。
但沈練當時覺得事有蹊蹺,便順著這條線索查了下去,竟發現那位皇子曾經在宮外遊玩時,與一民間女子有過露水情緣。
要唐遠說,自己這哥哥也挺給力的。
就一次,居然還中標了。
呂雉得知消息後,立刻安排人將那民間女子送去靜養。
懷胎十月後,順利誕下一子。
但呂雉卻沒有將其接回來,許是知曉深宮難活的道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讓自己這個孫子,介入到皇權之爭中來。
可偏偏,這件事讓沈練給查到了。
不過當時正是錦衣衛被大肆削權的時候,沈練思考再三,從長遠考慮,最終還是將這份記錄截了下來。
直到見識了唐遠的手段以後,這才將這個關鍵的東西交給唐遠。
用他的話來說,這份記錄在太子殿下的手裡,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母后,兒臣雖然與這位侄子素未謀面,但卻能感受到血脈之連。”
“他日若本宮執掌江山,朕一日不死,吾侄為世襲罔替親王,世代傳承,永不斷絕!”
這是唐遠作為監國太子,給出的最鄭重,也是最大的承諾。
若是真的兌現,或許百年之後,呂家這一脈會成為大唐王朝的有一個頂級世家豪門。
但唐遠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必須要將呂雉拉攏到身邊,否則接下來會很難走。
至於以後的事情,他決定相信後人的智慧。
說不定到時候又來一個穿越者呢?
呂雉怔怔地望著唐遠,半晌才收回目光,重新在桌前坐下。
“太子殿下,此事事關重大,哀家一時間無法決斷。”
還沒法決斷?
唐遠眸中冷光一閃。
他本不想走出這一步。
但既然呂雉這麼不識抬舉,優柔寡斷,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他上前幾步,來到呂雉面前,漠然的聲音幽幽響起。
“母后。你也不希望本宮有位侄子的事情,讓慈禧知道吧?”
哐當!
呂雉反應更加劇烈,起身時甚至帶翻了桌上的東西。
她死死地盯著唐遠,胸膛不斷地起伏,面色亦是一陣白一陣紫。
半晌,她才咬牙切齒地開口。
“太子殿下,你這是在威脅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