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打死都不會想到，唐遠居然敢搞這種燈下黑的操作。
天牢提犯人出去，一定會有記錄。
唐遠賄賂獄卒，也只是讓他不要特意將此事標註出來。
楊國忠手下的人，一定能看到這項紀錄。
但問題就在這裡。
當初楊國忠一手陷害陳慶之入獄，他手下的人都心知肚明。
如今再看到楊國忠將其提出天牢，只會當成是楊國忠之子又起了什麼么蛾子，想要折磨陳慶之。
眼下和書籤訂在即，他們也不會拿這件事去叨擾楊國忠。
“楊國忠，饒你奸猾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
回了東宮，唐遠靠著錦衣衛們的掩護，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
“你去柳花衚衕十六號，和一個漢子接頭，發生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彙報給本宮。”
他叫來一名錦衣衛，讓其與陳慶之接頭。
錦衣衛從創建之初，就直接與皇帝負責，想當錦衣衛，都得被審祖上三代。
發展到今日，錦衣衛已經成了世襲制，後人可以直接接替父輩的錦衣衛身份。
只是職位，還需要自己立功。
世代傳承下來，錦衣衛已經成為皇帝手裡的私軍，所以唐遠並不擔心洩露消息。
做完這一切，他又開始思索起接下來的安排。
距離蠻夷使臣前來簽訂國書，僅剩五日。
一旦國書籤訂完成，自己便立刻喪失存在的意義。
除了那些忠於皇權的老臣，朝堂上任何一派，都不會希望自己繼續在太子之位上坐下去。
“想要繼續穩坐，不僅得在這五天內掌握對他們足夠的威脅，這和書也絕不能籤！”
喪權辱國這等罵名會有什麼後果，看看過去的慈禧就知道了。
都過去幾百年了，還在歷史書上被鞭屍呢。
但直接拒籤，後果也不會小。
如今大唐內憂外患，和蠻夷簽訂和書還能夠讓大唐休養生息幾年。
一旦拒籤，戰火再起。
以大唐現在的國力，想要應對可以，可會被拖入戰爭的泥淖。
戰爭打的是什麼？
打的是錢！
軍備，糧草，人口，哪一樣都需要花錢。
“媽的！都怪這幫王八，給老子把錢貪光了，不然老子現在拿錢直接砸死那幫蠻夷！”
唐遠罵罵咧咧地叫人送來筆墨，準備列個表，研究研究接下來該拿誰開刀。
楊國忠，慈禧這些傢伙雖然現在恨不得把自己剁碎了餵狗，但在和書籤訂前肯定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就算自己再過分，他們也只會無能狂怒罷了。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一個小太監捧著筆墨，送到了桌前。
“放下吧。”
唐遠隨意瞟了他一眼，忽然眉頭一皺。
“等等，站住。”
小太監身子一顫，戰戰兢兢地來到唐遠面前跪下。
“太子，太子殿下。”
唐遠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目光順著他脖頸滑入領口。
“把外衣脫了。”
小太監愣了愣，不敢違抗命令，連忙將外衫脫去，只留了一件褻 衣穿在身上。
“繼續。”唐遠道。
“殿下……”
“本宮讓你繼續！”
面對唐遠的氣勢，小太監膽戰心驚，顫顫巍巍地將褻 衣脫去。
燭火的營造下，小太監瘦骨嶙峋的身軀更顯得枯瘦。
密密麻麻的淤傷，層層疊疊地堆砌在身上，就像是一層層塗抹的染料。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就是這樣模樣。
唐遠目光深邃地打量著他，腦海裡浮起了關於這個小太監的記憶。
自從確定簽訂和書後，慈禧便讓人將東宮裡的侍女太監都換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