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還能跟上節奏,可是到後來卻被流得太急的酒液嗆到了。
而翟沛庭仍然不停手,冷冷地看著她痛苦地掙扎,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將酒瓶從她嘴裡移開。
她倒在床上痛苦而劇烈地咳嗽,整個人弓成了蝦米狀。
翟沛庭將酒瓶扔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地將她身上的繩索解開了,將她拎了起來走到衛生間,打開水,讓冰冷的水對著她的臉衝涮著。
“啊?!你……你幹什麼……咳咳咳……”她痛苦尖叫,閉著眼睛胡拍亂打。
他索性將她整個人都摁進了裝滿水的浴缸裡。
她雙手雙腳努力地撲騰著,頭部劇烈地上下左右晃動著,試圖擺脫他掌心的壓制,可是他的大掌如箝,她怎麼努力都擺脫不了。
漸漸地,她撐不住了,嘴巴被迫張開,而一旦張開,水便洶湧而至,再想閉上便怎麼都不行了。
她反手抓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血痕,她的指甲甚至都折斷了可是感覺不到疼痛……
她感覺到死神狂笑著將她抓在了手裡,對她張開了血盆大口……
翟沛庭看她突然不動了,這才將她拎出水面,對她進行按壓和人工呼吸。
幾分鐘後,她‘哇’地一聲欠起身來,連吐了幾口口水,然後一邊喘息一邊劇烈地咳嗽。
此時此刻的她蒼白孱弱得就如一個老嫗,整個人狼狽不堪,他莫名心疼,急忙將她摟在懷裡,並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過些氣來了,只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
“經過了生死一線,你現在該明白其實在這個世界上,生命比任何東西都來得重要。曲亦函,為了那樣一個男人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真的很不值得。”翟沛庭知道自己現在說這話很殘忍,可有時候殘忍才是治療傷口的最佳良藥。
她沉默不語。
“看來你還沒想通。那我們再來一次吧!”他起身將她再次拎了起來就要往浴缸裡扔。
她的雙手死死摁在了浴缸邊緣,“我想通了。”
他這才鬆了手,將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緊緊摟住,“真的想通了?”
她有氣無力地點頭,“是。”
“這才乖。那你泡個澡,然後上床睡一覺。睡醒之後,繼續像從前一樣張牙舞爪地活著。”他抱著她起身放在一旁的木椅上,扔給她一條毛巾,“我給你重新放水,幫你拿衣服來換。”
她低頭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在了毛巾裡,雙肩微微聳動。
他看得難受,卻沒有再上前抱她。
他們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相處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在此刻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她有多傷多痛,又有多想獨自一個人藏起來舔食自己身上的傷口……
他轉身出去拿了自己的一套睡衣進來放在一旁,重新放水調溫,弄完後淡淡地說:“可以了。”
他說完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將耳光輕貼在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直到聽到她的腳步聲,還有將門反鎖的聲音,他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其實衛生間裡裝有監控,他要想知道里面的情況,只要打開監控錄像就行了,可是他不想這樣猥瑣對她……
半小時後,曲亦函一臉平靜地走了出來,看到站在窗前的翟沛庭,並沒有走過去,而是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躺下來,這才悶聲悶氣地說:“翟沛庭,今天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可如果你覺得就憑這樣,以後就能得到我的另眼相看,或者長期想跟我保有男女間親密的關係,那就不要想了。今天的恩,今天了。我可以無償給你一夜。要,就過來,不要,就請離開。我想休息了。”
“你會爬上我的床的,可是不是今晚。”翟沛庭淡淡扔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曲亦函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
一夜噩夢,在夢裡,被爺爺指著怒罵,被爸爸趕出家門,而她的母親卻像個小姑娘一般依偎在她堂叔的胸口坐車絕塵而去……
醒來,滿心悲涼,看著透過窗欞照在被子上的光影愣愣出神。
梆梆梆
敲門聲優雅響起,翟沛庭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來,“起來吧。我這裡不允許睡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