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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學校正門緊挨著公路,和學校側門的景象截然不同,似乎都是商量好似的分開佈局!學校正門旁不同側門的酒吧、網吧、火鍋店,有著的是一家連著一家的燒烤攤,一家緊挨著一家的小餐館,馬路對面是一家緊靠一家的情侶賓館,專門為這些青春年少的大學生服務!

梅尚本打算和歐陽雪在正門旁邊的小吃店見見面,隨便吃點東西聊幾句就各自回宿舍了,沒想到這一待竟然都過十一點了,校門也關了,奈何叫的燒烤沒打包好,只能坐在一邊抽著煙乾等著。

“要不你先回宿舍吧,再晚了我怕你們宿舍樓都進不去了!”梅尚無聊的吐著菸圈。

“沒事兒,反正也關門了,再等等吧,大不了厚著臉皮叫宿管阿姨開門就行了,況且一時半會兒她肯定也沒睡下。”歐陽雪百無聊賴的託著下巴看著公路上來往的車輛!突然眼睛被插了電源似的,“噌”的亮了起來,“你看——”歐陽雪揚著腦袋,用手指了指馬路對面,“你看那是不是你們班的女生,席甜師姐?”

梅尚順著歐陽雪指的方向看去,站起身來眯著眼睛,發現席甜從一輛黑色轎車裡走下來,正準備過馬路,那輛轎車沒幾秒便揚長而去。

“呵,看不出來嗎,這丫頭也有男朋友了?”梅尚馬上又坐在凳子上,故意扭轉頭不看向馬路這邊走來的席甜,為的是不讓彼此感到尷尬。

“不像吧,要是男朋友這麼晚了還來我們學校幹嘛?大白天的不能見面嗎?”鬼靈精怪的歐陽雪眨巴眨巴眼睛,像是什麼都懂似的,“再說她男朋友直接接她回家不就得了,我就不相信師姐能把持得住,不會是——”

“什麼?”梅尚點了點菸灰,那菸灰頭皮屑一樣的散落到地上。

“我有一次晚上給班裡女生慶生,從KTV裡出來往學校走,也見過她從一輛黑色轎車裡出來,好像是一輛奧迪,我還故意瞟了一眼開車的人,當時還嚇了我一跳,你猜那男的有多大?”

梅尚搖搖頭,表示猜不到,他壓根兒也沒興趣猜。

“看樣子足有四十來歲!”歐陽雪將“歲”字拖得老長,以示不可思議。

“大姐,你們女生都喜歡這麼八卦嗎?或許是人家在昆明的親戚也說不定呢!”梅尚一臉嫌棄的看著歐陽雪。

“切,我看人準的很,不然上次她見了我也不會神色慌張像見了鬼似的,連我叫她‘師姐’都沒應和我一下,著著急急的就離開了!”

“是嗎?或許是她有急事呢!”

“你就別不承認了,你明明很贊成我的說法,不然你幹嘛扭著頭不敢看她?”歐陽雪雙手捧著梅尚的臉,“對不對?”

“不對!”梅尚將菸頭丟在地上用腳尖用力一擰!“走了,咱別說別人的事兒了,和咱沒關係!”梅尚接過打包好的燒烤,“多少錢,老闆?”

“給四十就行了!”

“好——”梅尚掏出兩張二十元遞了過去,牽起歐陽雪的手就火急火燎地往正門口走!

學校大門已經鎖上,有晚歸的學生在等著排隊翻門欄進去!這對於舞蹈生再簡單不過了,歐陽雪將自己的小挎包往門欄下一塞,自己又趴了一個橫叉就從門欄下出溜了進去,梅尚也同樣將燒烤抱在懷裡,趴了一個橫叉便移了進去,排隊的學生除了覺得好玩就是羨慕!

他們曾幾何時會想到自己的舞蹈功底會用在鑽門欄,想想就覺得好笑!

歐陽雪所在的女生宿舍樓和體育學院的男女宿舍樓捱得很近,和梅尚所在的藝術學院男生宿舍樓卻很遠,所以梅尚將歐陽雪送到女生宿舍樓的拐角處自己便抄近路走了。

歐陽雪剛到宿舍樓門口,發現席甜才剛進樓門,便追了上去,“師姐——”

席甜扭頭一看,發現是大三的師妹歐陽雪,“你好師妹——”

“你認得我?”歐陽雪話裡有話。

“怎麼會不認識呢?你不是和我們班班長戀愛嗎?我們班的同學都知道,況且都是一個系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哦,師姐也談戀愛了?”

“啊?”席甜愣了一下,繼續上樓。

“我剛才看到了,你從一輛車上下來,是我上次見到的那個人吧?”

“誰呀?有嗎?你指的是誰?”席甜表情有點僵硬,還努力故作鎮定。

“中年大叔——”

“哈!他呀,是我演出認識的一個朋友,最近接了一個演出,和他聊了一會兒!”席甜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又微笑小心問道:“我們之前有碰到過嗎?”

“當然了師姐,你是記不得,但我還是記得呢!”歐陽雪抿著嘴一歪頭,將自己的手搭在席甜的肩上。兩人並肩齊行。

“可能吧,我剛接了個演出,就是這個人負責的——”

“哦,是嗎師姐,看來師姐很忙呀,畢業演出還沒結束就又接新演出了!我們得像師姐學習,不然畢了業都不知道去哪兒!”

“嗨,我也是見縫插針,一個小演出而已,眼看就要畢業了,工作還沒著落,只能接點小活兒,不然等真正畢業了連房租都付不起了!”席甜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不能和你聊了師妹,到三樓了,你們班的寢室是在四樓對吧?”

“對!”歐陽雪明顯感覺到席甜在掙脫自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所以很知趣的鬆了下來。

“那趕緊上去吧,早點休息師妹!”席甜依舊淡定自若,微笑著。

“好的師姐,拜拜,祝你們演出成功!”歐陽雪說完剛一轉身便嘟了一下嘴,還伴著翻了個白眼!

“謝謝!”席甜轉身,頭也沒回在樓道里扔了一句。

☆☆☆

雖然宿舍的燈已經熄滅,但不安躁動的氣息依然在整座宿舍樓裡盪漾,梅尚小心地用腳輕輕踢了宿舍門,果真和他預想的一樣,搭在門上方的塑料袋“撲通”一聲落下,像被刀尖刺穿了一樣,裝滿水的塑料袋瞬間飛揚四濺。

緊接著宿舍裡便笑聲激盪,“失策失策!”,小伍子拉開門,“班長,歡迎回到盤絲洞,還想著給你洗洗澡呢,浪費了這麼好的瓊漿玉液。”

“虧我還給你們帶東西回來,你們也真夠挫的,看來你們是不想吃了是不是?”梅尚隨手將打包好的東西往桌子上一丟,“小伍子,這伎倆都玩了四年了,你也不嫌煩,能不能有點新意?”

“那你是想怎麼樣?莫非讓四姐來咱們寢室伺候伺候你?”小伍子邊說邊咧開嘴,每每想到低年級的四姐他就覺得搞笑。

這個四姐是大二學藝術設計的齊四起,留一頭齊耳發,每天都要精心打扮一番,不僅要塗油抹粉底,還要畫眉,有的時候還要塗口紅,不管春夏秋冬都穿著一件針織的大長褂,走起路來還喜歡扭臀擺胯搖曳身姿,聽他同寢室的人說,他甚至有時還戴奶罩,想想就覺得讓人瞠目結舌。

那還是大三的時候,梅尚所在的舞蹈班每週三下午都要上兩節聲樂課,因為在藝術學院的一樓形體室上,離藝術學院男生宿舍樓比較近,所以班裡五個男生每次都會早到二十分鐘左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聲樂老師開始給這個四姐上小課,一來二去的這個四姐就開始瞄上了梅尚,梅尚屬於典型的山東純爺們,長得比較精神,性格比較沉穩,說話也直來直去,乍看上去你會覺得很普通,但時間久了你會覺得他還是比較細心溫柔。

一次,梅尚和小伍子中午去水房打水回宿舍的路上,梅尚的暖水瓶不小心打碎掉在地上,還好反應快,滾燙的開水沒有燒傷自己,正當梅尚蹲下身子收拾暖水膽碎片,被身後奇怪的叫聲嚇了一跳。

“呀,師哥,小心燙傷——”

梅尚觸碰碎片的手馬上縮了回來,回頭一看,發現咱們四姐面部浮現出誇張的表情,左手的蘭花指定在半空中。

梅尚沒再理他,繼續收拾地上的碎片,準備將碎片丟到垃圾桶裡。

“呀,師哥,小心劃傷手,要不我來幫你吧!”說著便提起褂子要蹲下。

此時小伍子火速向前邁了一步,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們自己來就行了,你趕緊走吧!”

“那怎麼可以呢,萬一劃傷怎麼辦,我去借一把掃把打掃一下就好了!”四姐挎著包馬上就要風風火火地去找掃把。

當時小伍子還納悶,附近根本沒有可以借用掃把的地兒,不管是離宿舍還是離教學樓都很遠,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借。

“你趕緊走吧,沒你的事,先謝謝你了!去吧去吧!不劃傷也被你嚇傷了!”梅尚故意陰沉著臉表示反感。

“不行不行,還是打掃一下比較好,不然這樣會弄傷過路的同學的。”四姐一臉認真的表情,顯得格外上心。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把你褲子扒了——”小伍子就會開玩笑,不過他開玩笑的樣子很會讓人覺得他是認真的。

四姐見狀,只好作罷,提起褂子,邊搖曳著身子邊回頭看,小伍子不耐煩地繼續擺了擺手。

“四姐人家到現在都記掛著你呢,要不請他來?別看人家那樣,人家還是很有才的,準保伺候的你服服帖帖!”小伍子打開打包盒繼續說笑。

“你是欠收拾是不是,哥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哪能像你悶騷!”梅尚換了拖鞋,拿起臉盆準備去水房洗漱。

“要悶騷也比不過咱花花——”何必坐在靠門的上鋪插話,“你們還不知道吧,咱花花不聲不響的和單玳好上了,看不出來吧?”何必就是這樣,眼睛尖得很,班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那八卦的眼,還有碎碎的婆婆嘴。

“啊?是嗎花花?什麼時候的事兒,也不和咱哥兒幾個商量探討探討,悶聲不響的暗地裡勾搭!”黃毛於子辰拎著水盆,剛洗過的頭髮還在滴滴答答地往身上滴水,也不知道搭在他肩膀上的毛巾是幹啥用的,光像個門神一樣,杵在門口不動。

“什麼叫勾搭,你們用詞能不能文明點兒,人家那叫光天化日!”小眼睛的何必繼續打趣。

梅尚見門背後上鋪的花城,在蚊帳裡一聲不響,趕緊把話頭拉回來,“你們趕緊用燒烤堵上你們那幾張破嘴吧,還騷擾人家花花幹嘛,不餓了?”

“你就給我裝吧花花,下來,一起吃!”何必一個鯉魚打挺,撐著床邊護欄便跳到地上,正好踩在留有餘水的塑料袋上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

“唉,真夠有你的,讓你再不安分!”小伍子拿著一隻餃子走到何必身邊,往何必嘴裡一塞,又拽著他的手一把拉起來。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正得我心啊!”梅尚搖搖頭,大搖大擺的出了寢室。

“咋了花花,內分泌失調了?今晚怎麼一聲不吭?”黃毛於子辰拖著拖鞋坐在桌邊撩起二郎腿,“趕緊的,再不吃就沒了!”

“你們吃吧,我先睡了——”花城閉著眼睛淡淡一句。

“他怎麼了?”於子辰小聲和何必咬耳朵,滿臉的莫名其妙。

“不知道,估計還是和倪霜的事兒有關係吧——”何必脫了外褲,留一褲衩坐在桌邊。

“也是啊,畢竟咱花花暗戀人家那麼久,還是老鄉,給了我也會暗自神傷的!”

“噓,——趕緊吃吧——”小伍子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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