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霜见见他来,朝他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屏风后的褚鹤半阖着眸子,眼底泛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幽光。
赵棠道:“我已经插好了。”
徐平卿看了看插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话,不免遗憾叹气,将其丢到一边,毫不客气上前入座。
“荣棠公主好没良心,我因你受了家法,你却不曾来看望我半分,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赵棠回道:“本宫一开始就说了后果,是你执意要这么做,关我何事?”
徐平卿啧了一声,撑着脑袋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幅画。
他唇角带着笑意,说道:“我娘就是轴性子,你且再等等,等我爹和祖父回来,他们肯定会同意我娶你。他们可不像我娘,顾及那么多繁文缛节,讲究名声如何。”
赵棠没说话。
徐平卿以为她不信,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本就是刀尖舔血过日子,没准哪日就没了,自是应当及时行乐,不用在乎那么规矩。”
赵棠见情况差不多,默不作声,垂着眸子沉默不语。
徐平卿看出她神色不对,询问:“怎了这是?你不至于在算计和我成婚后将我弄死吧?没有我给你撑腰,你可要受不少委屈。”
赵棠情绪低落,说道:“你我之间的阻隔,怕都不只是身份这么简单。”
徐平卿愣了一下,想来一圈她话中意思,也没想明白她想说什么。
细细瞧了赵棠两眼,考虑赵棠是不是又在挖坑等着他跳进去,往日里赵棠只有要算计他的时候,才会做出这幅模样来。
但仔细一想,这次他并没有得罪赵棠,赵棠不至于还要算计他。
加上不管赵棠究竟是作戏还是真的,徐平卿都见不得她露出这幅模样来。
他不禁道:“姑奶奶,你这又是唱哪出?”
赵棠偏过头去,露出纤细的脖颈。
徐平卿原还在回想自己刚才哪句话没说对惹得她伤感,视线无意识的瞥见了她脖颈处的红痕。
他怔愣在原地,唇瓣翕合说道:“不是快变天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蚊子?”
赵棠心中都要将这人骂一遍了,好在徐平卿人不算太蠢笨,很快就要意识到并不是蚊子叮咬这么简单。
他豁然站了起来,将赵棠也吓了一瞬,不禁握紧了座椅扶手,隐约还能听见屏风后面褚鹤蠢蠢欲动的抽剑声。
徐平卿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上前来两步,指尖摩挲赵棠脖颈处的痕迹,蹭掉了粉脂,看到明显的暧昧红痕后,不禁蹙眉。
徐平卿的手常年握刀剑,指腹有一层茧子,摩挲那处脆弱的软肉有些生疼,赵棠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捂住脖颈不满道:“你弄疼本宫了。”
他此时眼里像是要喷火,哪里还顾及这些,连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我去杀了他。”
赵棠抿着唇不说话,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徐平卿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捏着她下颌迫使赵棠与他对视,他再次问:“谁干的?”
赵棠依旧不说。
“你不想我杀他?”徐平卿揣测赵棠隐瞒的目的。
赵棠拍开他的手,“本宫说了,你弄疼本宫了。”
徐平卿浑身都凝着戾气,却无从发泄,他烦躁的扶额,在堂内来回的走动。
“奸夫到底是谁啊?不是说好嫁给我吗?我会想办法让你不被送去和亲,你为何又要与别人厮混在一起?那人比我有权势?还是你心悦他?为何不肯告知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