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歌笑了笑，沒說話。
馬車跑著跑著突然停了下來，顧安歌身子慣性往前倒，差點兒磕到頭。
“怎麼回事！”白羽趕緊扶住了顧安歌，皺眉朝外面吼。
“大小姐，前面有許多屍體！！”馬伕的聲音帶了些恐懼。
顧安歌趕緊坐直了身子，皺眉。
因為是在京城內，她們也深知沒人敢在天子腳下做亂，所以今日出門並沒有帶小廝。
“小姐……”羽兒的身子也微微顫抖，有些害怕，她一個深宅小丫頭，哪裡見過許多屍體啊。
雖然現在還未見到，可光是聽著就叫人覺得害怕啊。
顧安歌其實沒什麼害怕的感覺，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又怎麼會怕屍體。
可是直覺告訴她，想要不惹麻煩，就知道得越少越好。
畢竟在京城內發現滿地屍體，這又會是何等的事。
細想了下，顧安歌很快做出了決定，也不打算下馬車查看了。
“繞路，趕快繞路”說完許久，依舊沒聽到馬伕的回應。
顧安歌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白羽不自覺得拉緊了她的手，身子微微顫抖。
馬車門和窗都關著，顧安歌並不知道走到哪兒了，而此刻馬伕很有可能出事了。
那麼就是說，外面還有活人，她們不能冒昧開窗。
卻也不能坐以待斃……
顧安歌皺眉，仔細回想是什麼時辰出宮的，按照出宮的時間，他們走了不到半個時辰。
那這裡很有可能是個偏僻的衚衕。
“小姐……怎麼辦……”白羽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額頭上冷汗直流，拉著顧安歌的手一動不敢動。
“不能坐以待斃……”顧安歌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可如果不出去，別人也會進來。
她前世在宮裡無聊的時候同身邊會功法的丫鬟學了些皮毛。
在危機時刻自保應該沒有問題，最重要的是保住羽兒的命。
顧安歌安撫的拉住了白羽的手“羽兒，趴下”
“小姐你要做什麼？”羽兒咬了咬牙，輕聲問。
“我出去看看，你躲在這裡，不要出聲”
顧安歌摸了摸白羽的頭，將她壓倒在馬車的地板上，用馬車裡的毯子等雜物擋住她。
“放心，不要給我添亂”
見顧安歌眼神堅定，白羽也不說什麼了。
她也怕出去了給顧安歌添亂，如果小姐有什麼危險，她再出去。
見白羽眼淚汪汪沒有反抗，顧安歌輕輕打開了馬車門。
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地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地上，有的甚至沒了頭，滿地血泊，血跡還未乾枯。
看來這些人，都是剛死不久。
果然如她所料，這裡就是個偏僻的衚衕。
嚥了咽口水，顧安歌下了馬車，微微側頭看見了馬伕的屍體。
顧安歌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馬伕的胸膛還插著匕首。
顧安歌左右看了看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便趕緊爬上了馬車，準備自己駕著馬車離開。
可當她剛上馬車，馬兒便像是瘋了一樣左右亂晃。
顧安歌抓緊了繩子才沒有被晃下去。
而此時的馬已經倒了下去，顧安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馬兒前面爬起來一個拿著匕首，全身是傷的少年。
那少年髮絲凌亂，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刀傷，臉色慘白，雙眼血紅。
好像是受了重傷，此時拿著匕首有些站不穩。
顧安歌冷凝著臉，慢慢抽下了頭上的簪子握緊在了手裡。
一時間，雙目對視，一人拿匕首，一人拿長簪子，誰也沒有主動上前。
少年瞳孔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被顧安歌捕捉到了。
只見他拖著沉重的腿緩緩往前走來，臉色猙獰，嘴角乾枯得滲出了血來。
少年越走近，顧安歌的眉頭就皺得越深。
在靠得越來越近的時候，顧安歌果斷跳下了馬車，手裡拿著簪子狠狠往前一紮。
“呃……”
簪子正好紮在了少年的左肩，少年吃痛的皺眉，手裡拿著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眼裡的殺意更重了幾分，借勢便將顧安歌反壓在了地上。
少年的力氣十分大，顧安歌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他按壓在地。
後腦勺狠狠的砸在地上，顧安歌痛得眼睛都快要看不清了“嘶……”
少年像是受了刺激般死命的掐著顧安歌的脖子。
嘴裡一直在自言自語“都想要殺我……都想殺我……都想殺我……”
一直被掐著脖子，顧安歌喘不過來氣。
“放手……我不殺你……不殺你……”
顧安歌見白羽悄悄從馬車上下來，想要從他身後攻擊他，邊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殺你……放開我……我不……不殺你……”
少年依舊眼睛紅紅的，像是根本聽不進去顧安歌的話。
此刻羽兒拿著馬車內的矮腳桌已經走到了少年身後，對準了他的頭就是狠狠一砸。
“嘶……”少年頓時就倒在了顧安歌身上，掐著脖子的手也鬆了下來，顧安歌頓時大口大口的喘氣，臉都漲得通紅。
“小姐！”白羽見那少年倒下了，忍著懼怕趕緊上前將他從顧安歌的身上拉開。
將顧安歌從地上拉了起來。
此時顧安歌的身上也沾染上了許多的血。
見眼前倒在地上卻沒有暈過去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眼前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他殺的”若不是親眼見識到少年的狠，顧安歌也沒有辦法相信。
這地上這麼多的死人都是少年一個人殺的。
可那些死去的人服裝統一，顯然是一夥兒的。
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羽兒見少年的眼神看向了自己，有些心虛。
“殺了他”顧安歌輕輕開口，語氣依舊淡然，彷彿她們在討論的不是一條人命。
“啊？”白羽張大了嘴，有些不可置信。
在她眼裡，小姐也就是深閨裡的千金，怎麼可能會殺人……
可是在白羽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安歌已經撿起了地上的匕首，蹲在少年身前。
那少年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滿身的血，空洞的眼神，看起來就和死人無異。
“慢著！！！”正當顧安歌手裡的匕首快要落下的時候，一個小石頭打在了她的手背上，細嫩的手頓時被打破了皮，匕首也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