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白天在酒店遇见了季宴礼。
沈知意当晚做梦便梦到了他,从两人初识,到监狱里相见。
曾经万般温柔,让她误以为余生可依的男人,毫不留情地碾断了她的手指,也彻底断掉了她这辈子再做医生的希望。
她这辈子也忘不了当时十指连心的痛。
隔着三年,一千多个日夜,那种痛再度朝着她铺面而来。
沈知意惊得在黑暗里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
因为哭得太多,眼睛很干涩,这会儿流了眼泪,更觉疼痛。
她静静躺着,缓了会儿,才颤抖着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指,静了会儿,她的视线落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她租的房子空间本就不大,因着男人的存在,越发显得小。
但正是这种拥挤逼仄,反而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沙发太小。
阿寒近一米九的身高,睡得肯定很不舒服。
这会儿他身上盖了个薄毯子,胸口微微起伏着,睡得正熟。
沈知意起身,赤着脚来到他的身边,蹲在沙发旁静静看着他。
天光未亮,男人的脸看不真切,沈知意的视线还是有些执拗地描摹着他的模样。
她极小心的,将脸小心地贴在沙发一边他的胳膊上,静静坐了会儿。
等梦里那种痛苦难熬的情绪缓过去一些,天渐渐亮了,沈知意才起身。
她轻手轻脚去洗漱,而后便忙着去煮粥做早餐。
她一起身,原本闭着双眸好像在熟睡的厉枭寒,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睡眠就差,天生对睡眠的需求就比一般人小很多。
几乎是在沈知意呼吸开始急促时,他就醒了过来,很轻易便听出她似乎被梦魇住,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被噩梦吓醒。
前一天晚上也是如此,循环往复。
她每晚都做噩梦。
似乎她也习惯了,被吓醒又接着睡,然后在下一个噩梦里醒来。
平日看着没什么脾气,其实骨子里很倔。
他适时地在时间合适时“醒”了过来。
沈知意将餐桌支起来,将做好的早餐端上桌,催着他去洗漱:“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可别迟到。”
厉枭寒还没体会过这种“不敢”迟到的感觉,跟着她一起吃了早餐,看着她忙前忙后。
前一天给他买的新衣服早就连夜洗好晾干了。
这会儿见他换上长衣长裤,自己不会打领带,她又踮着脚给他不太熟练地打着领带。
按沈知意的说辞:“给大老板做司机,那也是门面,形象也是很重要的。”
直到一切准备妥当,沈知意看着站在跟前的男人,整个人有些恍惚。
他换上了一身黑裤和白衬衫,打着灰色的领带。
头发也仔细打理过。
其实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扮,但配上这张脸,好看得有些不同寻常。
再因他气质有些过于冷傲,看着不像是个大老板的司机,倒像是大老板本人。
厉枭寒见她看着自己走神,垂眸看着她道:“怎么?哪里有问题吗?”
沈知意喃喃:“好看,太好看了。”
她这大白话,让厉枭寒瞥向她。
沈知意后知后觉面上有些发热。
他看着她脸颊一抹微红:“你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