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已經是囑託周到。
諸葛奉孝這才滿意的去找徐謙。
把徐謙皇子給請了進來。
讓老丞相程穎和徐謙皇子單獨密談。
而他身份還沒到那個程度,自然是沒有旁聽的資格。
退了出來。
諸葛奉孝突然意識到一個事情。
那就是自己給兩邊說的……似乎有些矛盾。
跟老丞相程穎說的是,讓程穎儘量不要觸徐謙黴頭。
好好說話,不可得罪。
而告訴徐謙的時候,說的是讓徐謙一點都別客氣。
直接掌握談話節奏,給老丞相來個下馬威最好。
因為那時候諸葛奉孝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把程穎說服。
不過看樣子,說的還挺好。
雖然囑託的不大一樣,但是……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應該吧……
諸葛奉孝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多慮了。
一邊是自己老師,朝堂上混跡五十餘年不倒的常青藤。
另一邊是自己侍奉的皇子,天賦異稟少年英才。
哪個不比他強,肯定是瞎操心了。
這能有什麼事情。
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諸葛奉孝對兩人完全放心。
扭頭會自己的行宮修煉去了。
丞相府大廳內。
程穎一身的正裝。
不僅沐浴更衣,而且還在廳堂裡面焚了上好香料。
這可是其他親王來都不給用的好東西。
程穎今天給徐謙用上了。
足以看出重視程度。
在外人看來,老丞相程穎嘛,官居一品。
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官已經做到了極致了,沒有什麼動力再去摻和那些王室鬥爭。
其實不是的。
程穎可一直都想在太子位爭鬥上摻上那麼一腳。
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好的人選而已。
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
皇帝往往短命,要麼是天天在外征戰沙場。
要麼是夜夜在內征戰寢宮。
要不然也不可能有七千多子嗣。
所以多半壽命不長。
像程穎這樣的大臣,就往往可以一輩子輔佐幾代君王。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紛亂的局勢中。
看出哪個皇子具有帝王之象。
在那個皇子登基前,就加入其陣營。
只有這樣,才能保持住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當初,程穎一招賭對當今的皇帝,坐上了現在的位子。
同樣,他也深知。
只要他棋差一招,看走眼賭錯,也會立刻下去。
一落千丈,萬劫不復。
程穎如此客客氣氣的,徐謙倒是沒啥反應。
徐謙可以謹記諸葛奉孝的囑託。
找機會給老丞相程穎來個下馬威。
程穎這般客氣的表現,在徐謙眼裡,只不過是在裝模做樣。
“哈哈,徐謙皇子,大名如雷貫耳啊。”
“今日得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程穎起身相迎,滿臉堆笑,顯得格外的親切。
“嗯嗯,晚輩徐謙見過老丞相。”
“我是什麼無名小輩啊,不足掛齒,哪裡有丞相這般英勇神武。”
“就算是一萬個我,也比不上丞相的一根汗毛啊。”
徐謙十分謙虛的講道。
嗯,愛聽!
程穎鬍子高高撅起,格外的得意。
要是其他人這樣說他,他肯定覺得對方是在拍馬屁。
並且會覺得非常厭煩。
可徐謙是誰,那一個個壯舉,程穎捫心自問,有的自己都做不到。
這就好像一個人,被一個乞丐誇了一通。
可能不覺得怎麼樣。
但是如果被一位皇帝客客氣氣的誇獎讚揚了一番。
那就美滋滋了。
心裡美,但是嘴上也要回敬。
“哪裡哪裡,徐謙皇子你這是言重了,折殺我也。”
程穎對徐謙的好感,是直線飄升。
心裡已經認定可以輔佐他了。
“哈哈,老丞相,恕我直言。”
“哦?徐謙皇子有話請講,但說無妨啊哈哈。”
徐謙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壞笑。
斬釘截鐵喝道:
“程穎,你有病!”
這一嗓子,差點沒給程穎心臟病嚇出來。
腳下一滑,險些沒有摔倒。
“啊……啊啊?什麼,我有病?”
程穎滿臉的懵逼,怎麼好端端聊著天,突然就罵我有病了。
我有沒有病先不說。
這個徐謙皇子是啥毛病啊。
程穎臉上帶有怒氣,剛想要發作,不禁想到了諸葛奉孝的囑託。
“不要惹徐謙皇子,儘量順著他說……”
這……
程穎又想了想徐謙身上,那遠超當今太子的種種天賦。
還是極其強行的擠出一絲絲微笑。
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道:
“皇子說得對,我……有病!”
說完這句話,程穎臉都快綠了。
這叫什麼事情。
活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自己罵自己的。
徐謙也很意外。
不是說老丞相程穎很難對付嗎?
需要給一記下馬威才行。
怎麼看起來,好像還挺好說話的……
不對,這不僅僅是好說話了,都有點懦弱了。
徐謙眼珠一轉,心裡有了猜測。
八成啊,還是裝的。
進來時表面也客客氣氣,其實心裡咋想的,那就不好說了。
又看了看腦海裡,由於謙虛產生的那條光幕。
徐謙再次開口講道:
“程穎啊,你這個病,可不輕啊。”
“依我看……是腦癱!”
“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程穎的臉色更加綠了,這一下險些沒有被氣出內傷來。
啥?說我有病就算了。
還罵我腦癱?
蹬鼻子上臉,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啊!
幾次運轉真氣,程穎都想和徐謙玩命了。
可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性。
徐謙這種後起的皇子,雖然實力強勁。
但是最缺重臣輔佐,一旦程穎他助徐謙登上太子位。
那麼獲得的好處,可遠比輔佐當今太子大得多得多。
程穎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幾次。
這才緩過來一些。
沒辦法,就當作是徐謙給自己的考驗了。
程穎再一次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百倍的笑臉。
“嗯……皇子說的……對!”
“我程穎……腦癱!”
每一個詞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沒辦法,正常人誰能平靜的說出這種話啊。
更何況程穎還是當朝的丞相,地位崇高。
更是不可能。
今天他可算是倒了大黴。
啊?
徐謙更是詫異了。
這個老丞相程穎非但不生氣,還一而再再而三順著自己說。
不對勁啊。
諸葛奉孝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程穎他性格不好,需要打壓一下。
可這逆來順受,甚至自己罵自己的性格。
真的需要打壓?
徐謙表示出深深的懷疑。
可是仔細一想,諸葛奉孝也沒有必要騙自己。
難道說,這是程穎的奇怪癖好?
就喜歡讓別人罵他?
諸葛奉孝作為程穎的學生徒弟,也被逼以這種方法來滿足老師的愛好?
噫噫噫……好可怕。
徐謙渾身打了個冷戰。
心裡反倒有些可憐起諸葛奉孝來,居然遇到這樣一個老師。
再次看向程穎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