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寧無奈的抿唇,她也沒對北宮屹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單純的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救他於水火之中。
被皇后這麼一說後,她倒是有些搖擺不定了,是如皇后說的那般麼?
話間,眾人已經肚裡有幾兩米飯,七分飽,正是說話好光景,徐皇后瞧著差不多,便笑道,把眾人的目光引到徐蘭慈身上。
“蘭慈,本宮記得你今年年初時與本宮說過,你母親生辰禮物,你繡一副玉堂富貴吉祥圖贈與她,如今可贈了?”
丞相夫人起身回話,掩著嘴角悶笑:“皇后娘娘說的是呢,妾身正想趁此機會讓娘娘替妾身問問,這丫頭藏得緊,非說等晚上給妾身一個驚喜,著實讓人好奇。”
玉堂富貴吉祥圖乃失傳已久的名畫,寓意著和睦溫馨,天長地久的吉祥畫,徐蘭慈能有此番心思,想必是尋了許久,贈予長輩。
由此,皇帝笑開來,心裡有著一絲好奇,“果真?慈丫頭快快呈上來,讓朕瞧瞧。”
皇帝都發話了,徐蘭慈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她盈盈起身,回道:“是。”
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張望,想一睹名畫風采,楚安寧也在其中,不過她的心思與別人可不同。
她在看皇后的表情,明明已經是她兒子從小便定親的兒媳婦,怎麼這會兒要她這樣出頭風,是個什麼意思。
不知道搶打出頭鳥麼?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獻醜了。”徐蘭慈在丫鬟手中接過繡圖一側,與丫鬟一同緩緩鋪開,任由皇上與皇后觀賞。
“哇——”
周圍響起陣陣抽氣聲,幾位眼尖的官員和女眷紛紛讚歎。
瞧瞧什麼叫女工,這徐大小姐的繡工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呢!
玉堂富貴吉祥圖,圖案秀麗,色彩和諧,線條明快,針法活潑,極富詩情畫意,而細線不知被什麼東西浸泡過,如今竟然飄出淡淡的清香。
此畫一齣,讓皇上讚賞不已,也讓許多的千金小姐自覺慚愧,丞相府的大小姐,果然比尋常人不同。
“皇上,皇后娘娘,這就是慈兒贈予母親的刺繡圖,慈兒繡了好幾個月呢,還能過眼的吧?”
徐蘭慈將刺繡圖交給丫鬟,對皇后娘娘一笑,由丫鬟將繡圖領著給各個夫人,小姐觀賞。
皇帝高興大笑,拍手道:“好,好,慈丫頭心靈手巧,如此孝順,朕今天可要重重賞你一番!”
說著,便問徐蘭慈,“你可有什麼想要之物?”
徐蘭慈看向皇后娘娘,有些羞澀,她調皮道:“嗯,這個皇上可能容臣女好好細想一番?”
如此嬌縱可不行,丞相趕緊道:“慈兒切莫胡鬧,皇上賞賜,實乃榮幸,怎可由著性子?”
“無事,便讓她想上一想。”皇帝今兒興致好,並不在意此等小細節,他轉頭問皇后道:“慈丫頭今年也有十五了?”
皇后娘娘點頭,意味深長道:“是,年初時慈丫頭已及笈。”
很多女子便是在及笈禮之後,父母雙親開始為女子挑選夫家,更何況徐蘭慈還是丞相之女,丞相夫婦應該早就選好了人家吧。
“嗯。”皇上點頭,目光停留在笑意盈盈的徐蘭慈和一臉擔心的丞相大人身上。
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忽然心頭一跳,具有些不好的預感,皇帝和皇后娘娘今天唱的是哪一齣呢?
還沒等夫妻倆搞清楚狀況,女眷席上出了事兒,動靜很大,大傢伙齊齊的尋著聲源望去。
只見一名女子狼狽不已的跪在地上,身子伏低,瑟瑟發抖著,周邊破碎了幾碟小菜和碗筷。
“怎麼了這是?”皇后看到眾人皆望向同一個方向,她好奇道。
“回娘娘——”
在幕僚的提醒下,楚敬候急忙跑出座位請罪。
“皇上,娘娘恕罪,小女今日恐有些不適,御前失儀,壞了丞相夫人的生辰,還請皇上,娘娘責罰。”
看到楚敬候,眾人便明白了原來是楚敬候府的女眷,具有些見怪不怪了,只是皇帝跟前居然失儀,怕是活膩歪了。
聞言,趙姨娘起身,左手拉著楚流姝,右手拉著楚安寧,同楚敬候一起跪在了地上,磕三個響頭,並道:“求皇上,娘娘恕罪。”
“求皇上,娘娘息怒。”在楚流姝的悄悄拉扯下,楚安寧不得已與她一同說道。
只是說出口後,怪有幾分彆扭的。
皇帝瞥幾人一眼,看到方才鬧出動靜那位女子在不斷顫抖,她身邊的丫鬟死死拉住她,似乎生怕她再做出什麼事兒來。
皇帝心裡又想起了最近新得的玉貴人,倒是還能討他歡心,心中有氣卻消了一點。
既然都出自楚敬候府,他擺一擺手,不予追究:“罷了,今日乃丞相夫人生辰,楚敬候府小姐摔碎盤子……”
“便是碎碎平安的意思呢。”皇后娘娘接過話。
“是啊,皇后娘娘說的是,碎碎平安,這是個好兆頭。”丞相夫人搭話道。
皇帝點頭,又一擺手,“既然身子抱恙,可先行離開,不必再繼續呆下去了。”
楚敬候抹了一把汗,有驚無險。
幾人再一磕頭,謝恩:“謝皇上,皇后娘娘。”
“退下吧。”皇帝興致低了些,丞相一看便知,是以拍拍手讓舞女商上場表演,緩和氣氛。
楚敬候回座之前給趙姨娘使了個眼色,表示讓她快些帶楚霓裳離開,省得再丟人。
趙姨娘自然明白,她扭頭看著楚霓裳,輕聲道:“大小姐你沒事吧?妾身陪你回府。”
“用,用不著你管。”楚霓裳身子癱軟如水,若是沒有丫鬟在一邊照顧著她,只怕這會兒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看著楚安寧,儘量讓自己清醒些道,不肯走:“你這個,這個賤人,陷害我,我要皇上替我,替我做主!”
“……”
楚安寧與楚流姝齊齊翻白眼,這人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到底是誰先動手的?不是她楚霓裳自己麼?
“大姐,我跟三妹妹一起扶你去休息吧。”
眼看周圍一些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即使有舞女助興,那些人的眼睛一直盯著她們這裡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