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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靳寒渊把陆安然抱进车里。

“唔……热。”

怀里的女人支吾着出声,脸颊绯红。

似是热极了。

陆安然伸手扯开衣领,那抹春光又往下挪了些。

有些诱人。

靳寒渊喉结微动,眉眼仍旧噙着漠然。

andy跟在身后快步上来,想要坐上驾驶位。

却被宽厚的肩膀挡住了他的视野和去路。

“我今晚没喝酒,自己开车,你回去吧。”

靳寒渊拿出车钥匙,径自打开了车门。

andy疑惑的挠了挠头,还没等问,靳寒渊就已经冷冷地关上了门。

引擎发动,跑车呼啸而去。

身后地露天停车场,只剩初秋的夜风,绕着疑惑的andy打转。

……

醉酒后的陆安然有些不太老实。

大脑的迟钝感和清晰的意识在相互打架,可最后还是昏沉占了上风,四肢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她侧脸喃喃,可说出去的话毫无气力,像微风拂过,悄无声息。

车内是淡淡的酒味,还有点滴清冷的薄荷香。

有些闷。

靳寒渊摇下玻璃,打开些许缝隙。

风钻进车内,吹拂着陆安然的脸颊,她垂着头,长发挡着半边脸,蝶翼般的长睫下,一双清眸噙着抹迷离。

红灯。

靳寒渊挂了空档,忍不住侧眸。

他一双黑眸幽深空洞,盯着她此时略显苍白的小脸。

像只小猫。

和刚刚张牙舞爪的她大相径庭,仿佛一人两面,让人认不出。

说起来,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

靳寒渊本不是个喜欢和女人计较的人,但是她太过特殊。

原本,照着他的桀骜性格,完全可以不娶她,毕竟后果无非是让爷爷生气而已,他从小到大做过的事,让人愤恨的何止这一件。

但靳老爷子身体近两年偏偏十分不好,上次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可身上大小毛病还是不断,如果不是考虑这层原因,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任他安排。

但对方是谁不好,偏偏是陆家。

陆家嫁过来的,说是单纯没心机他是不信的。

在商圈呆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明争暗斗没见过,无论是对待下属还是对待合作商,他向来杀伐决断。

他不是一个善于虚与委蛇的人,最讨厌的,也无非是背地里放冷箭那一套。虽然他不是不会,但总觉得太low.

陆秦朗偏偏就是这种小人作风。

被这种小人算计,还被放个眼线在身边。

他怎么能不生气,不厌恶呢。

“妈妈。”

副驾上的女孩突然出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陆安然此时正在做梦。

“那个私生女又来了。”

“听说她的妈妈是个坏女人呢,专门勾搭别人的爸爸。”

孩子们做着鬼脸,追随着脚步匆忙的她。

“私生女,私生女,私生女!”

周围的人围成圈,绕着她转了又转。

人群之中,陆圆圆站在台阶上,被众人簇拥着,精致的像个洋娃娃,朝着她扔石子,笑得得意:

“她不是我妹妹,她是个野孩子,和她妈一样,都是贱女人!”

额头上被砸出鲜血,遮住了眼,她疼的要命,却站着强忍住眼泪。

画面一转。

妈妈躺在病床上,姣好的容颜也变得苍老。

医生一脸怜悯地看着她,说着这个有些残忍地猜测。

“可能是骨癌。”

她坐在医院地长椅上,呆呆地看着漫长地白色走廊,冷清寂静。

病床上,母亲强撑出一抹笑容。

陆安然头一次觉得,妈妈好像有些消瘦了。

“安然,是妈妈拖累了你。”

“可是妈妈不后悔,妈妈我,是真的曾经爱过他。而且我认识你父亲的时候,他还未婚,也没有告诉我他家里人已经安排了联姻的这件事。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

“安然,那时候的妈妈,太年轻了,年轻容易犯傻,错把爱情当全部。”

“我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你。”

那是妈妈第一次和她倾吐心声,可没想到,却是在病榻上。

她泣不成声,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妈妈会这么喜欢那个男人,明明他薄情寡义,任由她们母女被人欺负多年。

这么多年,她对他只有恨。

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低头,还被他当成了工具,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多年前的折磨和冷眼。

又要重演一遍。

胸口满满的委屈。

眼泪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妈妈。”

她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依赖的神情。

她张开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抓住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溢出来,她用尽全力压制,可情绪迫切的释放,在空气中涌动。

“呜呜……”

这两个月的所有委屈一泻而出,眼泪颇有大雨倾倒之势。

“妈妈,我想回家。呜呜……我不想在这儿呆着了,也不想嫁给那个男人……我想回家……”

她哭的张扬,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手又不自觉动了起来。

“呜呜……我好热,好热啊……”

她试图解开衣服扣子,但是姿态笨拙,总是没办法弄开。

她对束缚着她的安全带发起了脾气。

“都……都怪你……绑着我。”

她伸手要解。

靳寒渊看的生气,厉声道:“陆安然,不许解。”

“我……我不!你管我!”

她小脸仰起,倔强的睁开迷离的眸,对上他此时有些怒意的眼。

手里动作却不停,一次又一次试图松开安全带。

靳寒渊头一次感觉到无奈。

这丫头喝醉了真是让人头疼。

兀自叹了口气,他将车停在一边,侧身过去帮她松开安全带的束缚,想让她安静一会儿。

“唔……抱抱。”

突然的,她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扑面而来的馨香让他为之一愣,紧接着,软软的带着点冷气的唇触上了他的脖颈。

他身子顿了顿,眼睫微动,眼眸划过一丝炙热的光。

女孩似乎还在怀里不断的扭来扭曲,他不自觉的眼底里浮现一抹Y望。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眉眼里也换回了那副冰凉漠然。

他语气恶劣的威胁:“陆安然,如果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

不知是听进去了他的恐吓,还是酒精已经完全侵袭大脑。

女孩没有再闹,反而是像团棉花一样,就这么昏睡过去。

一夜无梦。

这天晚上,陆安然睡的很香。

可是第二天睁开眼,却是头痛欲裂,她捂着脑袋,抬起头来,又大又柔软的席梦思,典雅的欧式吊灯,都不是她熟悉的。

她一惊,慌忙坐了起来,面前是一间精致的古典卧室,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外透进来,纱帘随风飘荡,对面的欧式圆形办公桌前,倚靠着靳寒渊。

靳寒渊刚刚挂完电话,一只手随意的插进口袋,看着她眉心微扬:

“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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