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個嘛,你都會吃醋了,難道還不會笑嗎?”凌雪琪固執地道。
說了不要就不要。
凌雪琪不死心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小嬰兒也盯著她,然而沒有妥協的意思。接著,他閉上眼睛睡覺了。
凌雪琪:“……”
靠,這混小子竟然裝睡。這才幾歲呢?一歲都不到,竟然就學會忤逆她了,長大了還得了?
——————
慕河跟侍女們就站在門口,對於凌雪琪治療的時候避開外人的做法,慕河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技藝這種東西,做師傅的即使對是徒弟也會留一手,何況是外人呢?
然而他忍不住去聽裡面的動靜,不是他八卦啊,他只是擔心羋玄而已。
侍女們也許聽不清楚,但是慕河聽到了。他聽到了八殿下呻吟的聲音。
這個他沒有想入非非啊,治療的時候忍不住呻吟太正常了,他聽著還心疼呢,但是後面有點不對勁啊,他聽到了林夫人在笑,笑得還特開心呢。
笑啥呢?笑得這麼開心?想到八殿下看林夫人的眼神,然後聯繫現在的笑聲,慕河忍不住想歪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
林夫人抱著嬰兒出來,想入非非的慕河一驚。
“慕河先生。”凌雪琪笑道。
“林夫人,殿下他……”慕河問,問話的時候還打量了凌雪琪一眼,然而沒看出什麼端倪。
“殿下他呀,他現在睡過去了。你們可以進去了,半個時辰後,他會醒過來,他醒過來再叫我吧!我累了,休息去了。”凌雪琪說,她確實挺累的,將靈力凝聚成細針再從穴位上扎進去,疏通經脈,那可是精細活,很耗精力的。
“多謝林夫人,夫人慢走!”慕河拱手道。
凌雪琪擺擺手,然後朝著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
冰雪覆蓋了這座連綿不絕的山脈,也覆蓋了山脈中的宮闕樓閣。很難想象在這陡峭的懸崖之上,在這深山之中,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宮殿群,它的規模甚至超過了十二國國君的王宮。
這裡是八大咒術世家,雲山凌家的宮殿,是凌家的根基所在。
空氣中浮動的暗香,將視野帶向一處院落。
“砰!”
房間裡面,一隻精緻的茶盞被扔到了地上,霎時間碎裂。
“可惡,可惡!凌雪琪那個賤人,還有她的那個小孽種,我不會放他們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凌雪雅坐在床上想起自己如何狼狽地回到凌家,頓時銀牙暗咬,她一個大動作,卻不慎碰到了傷口,頓時疼得她抽了一聲冷氣。
“三姐,你消消氣,你的傷還沒好呢!”凌雪梅道。
低垂的簾幕被掀開,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帶著兩個侍女進來。她與凌雪雅跟凌雪梅在眉眼間都有七分相似,一頭烏黑的秀髮綰成墮馬髻,髮髻上只用了一支碧玉玲瓏簪子固定,除此之外,再無半點珠翠。
然而她生的風流婉轉,眉目顧盼間,便是活色生香,嫵媚動人。她雖然年紀比凌雪雅跟凌雪梅大一輪,可是跟她們一站,硬生生將這兩個美貌的少女都比了下去。
這個美貌的婦人其實就是凌雪雅跟凌雪梅的母親,也就是凌家家主的側室——溫詩雨。
溫詩雨進來,凌雪梅跟凌雪雅同時喚了聲“孃親。”
溫詩雨輕移蓮步走到床邊,看著凌雪雅那張蒼白的臉,溫聲細語道:“你起來做什麼,快躺著。”
“娘,我要那個賤人還有她那個小賤種碎屍萬段。我這次差點就沒命了,娘,我一定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凌雪雅握著溫詩雨的手激動地道。
“好,孃親一定幫你報仇。”溫詩雨的聲音聽起來細細柔柔如霧一般,然而她目光之中透出的寒意卻又如此滲人。
溫詩雨抱著凌雪雅,撫摸著女兒柔順的長髮,就像哄孩童一般,“娘一定幫你報仇,但是你現在要好好地養傷,知道嗎?”
凌雪雅點點頭,如同一隻幼獸伏在母親懷中。凌雪梅站在一旁看著撇了撇嘴,有點妒忌。
自幼她就是被母親忽略的那個。誰讓她最不起眼呢,她不是男孩,也沒有凌雪雅有心機。
這時,外面進來一個侍女來報:“家主過來了。”
屋裡面的人一聽,立刻相互交換了個眼色。
“躺下。”溫詩雨輕輕地按著凌雪雅躺下,然後做出一副悲慼垂淚狀。
不過一會兒,簾幕再次被掀開。
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男人踏進屋內,他身材高瘦頎長,臉白無須,容貌俊美,雙目開間如有電閃。
此人便是凌家家主,凌寒淵。
凌寒淵身側跟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那少年約莫十五歲,容貌跟凌寒淵至少有八分相似,不過比起凌寒淵他面部的線條柔和得多。他皮膚很白,給人一種容顏如玉之感;身姿挺拔,如同雪樹修竹一般。
這少年便是凌寒淵的獨子凌逸雲,凌家年輕輩的第一高手。凌逸云為溫詩雨所出,也就是凌雪雅跟凌雪梅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家主。”溫詩雨故作驚詫起身行禮。
“父親。”凌雪梅也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就退到母親的旁邊。
“父親。”
床上的凌雪雅掙扎著起身,一副虛弱的模樣,凌寒淵快步走過去按住她,“別動,快躺下。怎麼樣了,感覺好點了嗎?”
凌寒淵關心的模樣讓溫詩雨很滿意,她又看著半年未見的兒子。凌逸雲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喊了一聲“母親。”
溫詩雨見他跟以往一樣,對她恭敬有餘卻無依戀,關切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這個兒子是她最大的倚靠,可是偏偏卻對她不親近。他幼年的時候被抱養到了春暉堂那個老太婆的身邊,長大了之後又一直跟在他父親身邊,這一年到頭她都見不了他幾次,母子情分疏遠也在所難免。
一想到這個,溫詩雨就恨極了自己的婆婆。那個死老太婆就是存心離間他們母子的。
然而這樣又如何,總歸這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家主就一個兒子,以後整個凌家都是她溫詩雨的。
那一邊凌雪雅正在賣力演著,她扯著凌寒淵的袖子,委委屈屈地哭泣道:“父親,雅兒差點就見不到你了,父親大姐姐好狠心啊!”說著晶瑩的眼淚就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