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子撇撇嘴,“你們家胖墩兒自己說的,這難道還能有假?”
“寶財才幾歲?一個幾歲的孩子說的話,你們也能信?”黃紅梅無賴到底,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干這種事。
是了,章宗德倒是想站出來,幫方燕母子倆,可是,沒有證據,這怎麼幫?
他可太瞭解章老五的性格了,不擺證據,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方燕一看章宗德的表情,就知道,他這是想幫自己,卻又覺得沒有有力的證據,這個忙不好幫。
她蹲了下來,從被大胖墩兒倒出來的,那堆東西里,扒拉出兩份單子來,遞到章宗德面前,“叔公,這是醫院開的單子,您給瞧瞧就明白了。”
像縣城這種小醫院,這會兒還沒開始流行用病歷本,都是開出一張一張單子,然後用夾子夾著,掛在每一張病床的床尾的位置。
章宗德可是那個年代,溝子村唯一供出來的大學生,自然是識字的。
沒退體之前,他一直是溝子村的村長,這兩年年紀大了,感覺有些心不從心,從沒再做村長。
不過因為他的威望很好,整個章氏全族的人,全票通過,又把他選為族長。
“你胡亂捏造了什麼東西?就敢拿給德叔看!”望著章宗德手上的東西,章老頭子心裡一沉,目光一凜,衝方燕怒吼。
寶寶被嚇得,不敢去看章老頭子,抱著大肉包,縮在方燕的懷裡。
方燕換個姿勢抱他,儘量不讓他看到章老頭子,掀眸,定定直視著章老頭子,“爸,你和婆波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把這個月的津貼用到哪裡去了麼?”
這話,是問話,可她卻不需要章老頭子回答。
是以,話一落,她又半側過身來,看向黃紅梅和李二妹。
李二妹被她看得有點兒心虛,不敢和她對視,慫包一樣訕訕低下頭,去看地上的沙子。
“昨天,婆婆和大嫂唱著雙簧,大嫂揹著我,騙寶寶吃了個紅李子,就那麼巧,被婆婆看到了,”方燕一邊說,目光緩緩地在黃紅梅和李二妹之間來回流轉,“婆婆把寶寶打了一頓,藉著這個由頭,把我罵了一頓,順帶著還打了一頓。”
之前,方燕還沒有時間去整理,原主遺留下來的問題。
現在,越說,她就越發覺得,原主這一次抑鬱症發作,怎麼看起來有點兒,像是有人故意為之的,似乎有那麼點兒陰謀的味道?
呵呵!
事情,好像越來越意思了呢!
“因為長期被你們逼著這些豬都不吃的東西,我的身體一直很糟糕,有的時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去傷害自己,去打孩子。”
抑鬱症這個病,她無法說出來,但是她可以用別的方式表達出來啊。
方燕說著,像昨晚在招待所對著章紀洲擼起袖子一樣,不過,她這會兒抱著孩子,動作沒有昨晚那麼快。
可是,當她把兩邊的袖子擼了起來,那些新新舊舊疊加在一起的傷口,就像老舊的牆面開始掉灰,顯得斑駁不堪一樣,看著讓人觸目驚心,全場不期然又響起一片吸氣聲……
“以前,我們只是知道,紀洲家的經常虐打孩子,卻不知道,她是被人給逼成這樣的,而且連自己都傷害。”
“天天要伺候這麼一大家子人,連口飯都不給吃,還要被逼著吃這玩意兒,是我,怕是早就被逼瘋了。”
“紀洲家的還是太善良了,誰要是敢被我和我的孩子吃這種東西,我就直接把他的頭摁吃盆裡,讓他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