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雪已經做好了感觸到他異於常人的準備,可是令她不敢相信的是,把脈景長閒的手腕得出的結果卻是,與常人一模一樣!
七月雪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迅速地再將兩根手指搭上去。然而,結果依然沒有出處。
那麼就是說,他根本沒有一點內力!
那麼, 他就絕對不是雲相子。更不是所謂的,城府極深的人。
七月雪懊惱地將手收回,這個認知讓她覺得很對不起景長閒。這個男人真心實意待她,而她,卻三番五次地懷疑他。
“雪雪……”一聲迷糊不清的呢喃從身後傳來,七月雪一下子就警惕了心神。
他發現了?
一隻手攬過她,她清晰聽得景長閒說:“你幹什麼呢?手這樣冰冷。”說罷,他便將七月雪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將熱度傳遞給她。
“沒什麼,”七月雪輕聲道,“怕你著涼。”於是,她將外衣解了下來,蓋在景長閒身上。
這句話倒是真的,這樣陰寒的天氣,再加上這是宗人府的牢房。她一個從小沒過過好日子的人倒無所謂,只是景長閒……
“我沒事,”景長閒將衣裳搭在七月雪身上,將她抱得更緊了,“你不冷,我就不會冷。”
清暉寧靜地灑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依舊帶著看不透的朦朧。只是這朦朧,再也不是先前那種迷霧重重的網,只是縈繞著一份份溫馨。
七月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很久之後,她才慢慢答了句:“嗯。”
景長閒沒有再回答她,她聽到他的呼吸聲均勻。又睡著了。他就這樣,一點都不防備她麼?
一夜就這樣悄聲無息地過去。朦朧的月光也散去了,清晨的熹微從縫隙中鑽進地牢裡。
七月雪慢慢醒來,卻發現景長閒早已經醒了。
“雪雪醒了啊,”笑容浮上他的臉頰,只見他伸出手,“那我們就快出去吧。這裡陰寒陰寒的,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七月雪輕輕“嗯”了一聲,落落大方地將手交給景長閒,任由他帶著自己出去。
七月雪以為,她出去面臨的興許會是上官舞的刁難。尤其是,景長閒還來牢房中陪了她一夜。上官舞不發難才怪。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沒迎來上官舞,只迎來了菱裡的死訊。
彼時,景長閒與前來覲見的大臣到前殿去了,七月雪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在承乾宮看書。卻見那時,一個人影傴著身子鬼鬼祟祟地從窗邊快速跑過!
七月雪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快步跟了上去。
依那人行走的速度與聲音來看,只是個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又何必這樣匆促呢?
七月雪一路跟著他,直到來到冷宮,才見他停下。她環顧了眼四周,若不是知道紀瑛已死,她甚至都要懷疑這是她的計謀了。
想不到她死後,這冷宮竟成了皇宮中人做見不得的事的好去處。
只見那個人左右謹慎地望了望,確定沒有人後,才慢慢將背上的包袱給取下來。也不見他打開包袱,就隨意地丟在了角落裡。
眼看著那人就要轉身離開,七月雪迅速地閃身出來,食指與大拇指掐在他的後頸處:“鬼鬼祟祟的,你在幹什麼!”
只要他敢反抗,那麼他的脖子在下一刻就會掉下來。
那人哆哆嗦嗦地轉身。他萬萬沒想到,這樣隱蔽的地方,居然還會有人!
“扔,扔小主……見紅的那些……”
“是麼?”七月雪狐疑地眯了眯眼。這個人,她可以確定是上官舞宮裡的無疑。而上官舞,那麼講究,怎麼可能隨意扔自己見紅的物什。想到這裡,七月雪的手指微微用力,語氣也凌厲了幾分,“還不說說實話!”
這裡偏僻,就算她把他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所以七月雪大可以肆無忌憚地威脅,而不怕暴露身份。
“饒,饒命啊,”太監嚇得腳一軟,直接跪了下去,“說,說……那,那是,是一個。宮女的人頭……”
“誰的?”
“菱……裡。”
七月雪猛地睜大了眼睛。怎麼可能,菱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