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洛觉得他在这个环境下待久了可能不会苏醒,换个环境试试。
去询问医生如果接回家需要怎么养护,又去给冯柯打了电话。
电话里冯柯问道,“会害怕吗”,这句话是当初在滕驰面前提出回家休养时,滕驰的原话。
让冯柯问她害怕和植物人一起生活吗?害怕就算了。
“嗯?”
“害怕的话,到时候可以在房子隔壁再买一套你和老板分开住”,这些看似考虑周全的话其实都是滕驰的想法。
“他是我丈夫更何况他还活着”,有什么好怕的。
刚才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是巧合还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哭声。
她其实在那一刻就已经放下了对植物人的执念,住一起就不用跑大老远来看他了,节省时间精力。
既然两人要住在一起,那必然不能再继续住在教师公寓,考虑到叶思洛工作的问题。
冯柯说滕驰在学校附近的高档小区还有房子,两人可以搬到那儿去住。
叶思洛答应了。
冯柯的办事效率高得出奇,第二天就说家庭医生,住家阿姨都安排好了,出院手续什么都办好了,房子也收拾好了,只需要她搬过去。
让叶思洛怀疑这好像提前布置好的一样。
叶思洛整整收拾了两天,才将东西打包好。并告知姐妹们自己即将开启夫妻同居生活。
【祝思洛大美女婚姻生活一切顺利】
【祝你老公早日康复,贤夫扶你青云志】
叶思洛看着两人的回复笑了出来,她没有将自己的遭遇向身边的人诉说,有些事就彻底地埋葬在过去。
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就绪,叶思洛才和冯柯去医院接滕驰出院。
那天阳光明媚,叶思洛路过一家花店随便买了一束花放在了滕驰的怀里,她推着轮椅,在树荫下走着。
淡淡的茉莉花香飘进滕驰的鼻腔,那一刻为这女人小小的举动所动容。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花,还以为这辈子收不到了,以后坟头会自己长出来。
叶思洛瘦小的身体推着有些费力,但还是坚持亲自推着,走得很慢但很坚定。
两人回到家里,家庭医生和护工已经提前到了家里。做完了一系列检查后,总算是结束了。
叶思洛坐在客厅,刚来到新家还不太习惯,没有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那么自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个房子很宽敞,光线和视角都很好,一梯一户,高档小区,出入严格。
她不用担心会有陌生人突然闯到家门口,每个业主都只能刷卡到达自己家所在的楼层,其余层需要得到业主的允许。
家庭医生每周过来做一次检查,叶思洛不习惯陌生人在家里,滕驰完全可以当作不存在,但护工能说话能动,在这家里她觉得不自在。
所以护工只负责白天过来照顾他,滕驰的情况也用不着二十四小时输液,不用守着。
叶思洛还是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就可以了,只不过是探病的地方从医院变成了家里。
其实这样让滕驰不方便,随意出行是不可能的。
住在一起暴露的危险性更大。
他成了美国作息,白天睡觉,晚上在房间里办公。
叶思洛还担心他第一天没在医院住,会有什么事发生。
陪了他很久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夜幕笼罩,忙活了两天,叶思洛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这几天一直失眠,睡前还去滕池的房间看了一下,确认他是否还活着,毕竟第一天回家,她不想出个三长两短。
或许换了地方,她不那么害怕,房间还是开着昏黄的夜灯,这个习惯从那天开始就形成了。
软软的被子带着些许冰意,很舒服。很快将她带入梦境。
半梦半醒,她开始做很奇怪的梦。
梦里黑暗将她吞噬,浑身发紧,像被什么紧紧捆住,无法动弹。她喘不上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舐自己的脖子,禁锢住自己的东西变得不安分,她也感受到被侵犯。
睡梦中原本平静的身体开始躁动,拳打脚踢,“放开我”
“不要”
“救救我”
但她像是被囚禁在无边黑暗的梦里,出不来。
滕驰原本正处理着积压的工作,却不想听到隔壁床来的呼喊声,极大地透露着不安。
他毫不犹豫,迅速下床,打开房间门。
借着小夜灯发出的光,看清床上躺着的女人正不安分地动着,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如何快速让她安定下来,滕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半搂着温柔拍打她的背,渐渐的怀里的人慢慢安静下来。
叶思洛黑暗的梦突然天光大亮,和风煦日,微风轻轻吹过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重新回到甜蜜的梦乡。
滕驰见她安安静静地睡觉了,用纸巾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重新将被子替她掩好。
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整个人显得柔和万分,滕驰温柔地将她汗水打湿粘在额前的发丝撇到耳后。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玉颜,有那么一刻真真切切体会到这就是拥有一个妻子的感觉。
良久,回到了自己房间。
“那人怎么样了?”滕驰站在窗前,打着电话。
“判决结果应该很快就下来了”
“嗯,财产转移,离婚协议书那些都拟好了吗?”
“都办完了”
“要给叶小姐吗?”
“暂时不,保密”,现在给也太奇怪了,突然把名下的财产都转移到叶思洛名下,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
他在这个世上没有牵挂的人,那些东西原本以为自己到死的那天就捐出去,现在看来有了还有其他的用处。
滕驰挂断电话,双手抱臂,眼眸深沉,看着窗外 ,有着浓浓的心事,眉梢布怒。
他自持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几年棋局越布越大,牵扯的人或事越来越多,他不想牵扯更多的人进去。
如果将来走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届时他会选择离婚,来减少他为了报仇而对身边的人的伤害。
两人睡在不同的的房间,房间紧挨着,床对着床,仅隔了一堵墙。
滕驰忙工作到天微微亮时,准备睡觉,对着墙的那边,说了句“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