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舒摆放好筷子,朝程晨吆喝。“晨大少,吃饭了。”
程晨来到餐桌边,眉头皱了皱,不满自己竟然看着就胃口大开,一定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来一次家常小菜才会这样。
“晨大少,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只吃一点,说明我手艺差,你要是吃光了,就说明我的手艺没话说,别等吃完再来挑我骨头。”姐不干这傻事。
程晨睨了千舒一眼,看来小丫头只有钻钱眼里的时候才会特别精明。
“怎样?同意你就动筷子,不同意就拉倒。”
程晨点头,拉开椅子坐下来。
千舒屁颠屁颠跑回厨房盛了两碗白米饭出来,大碗的给程晨,小碗的给自己。
程晨挑眉,很好,有自知之明,该赏。
晨大少不知道,这纯粹是千舒的习惯而已,大碗给千晨,小碗给自己,对面坐着的人不一样,习惯还是一样的。
一顿饭吃下来,程晨想要挑骨头都不好意思挑,千舒说的没错,如果真觉得不好吃,能把一桌饭菜都吃个精光?这种自打嘴巴又没格调的事,晨大少是不会做的。
于是,千舒很理所当然的把那些零食据为己有。
吃饱饭后,程晨坐回客厅看电视,千舒很有贤妻良母范的收拾碗筷,洗碗洗锅。
兜里的手机铃声在这噼里啪啦的洗碗时刻响起来,千舒一只手在抹布上随便擦了擦,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上,用肩膀夹着。
“喂,哪位?”
“是我。”电话里的声音属性为雌,清清冷冷的,特别好听。
我我我,不报姓名,谁特么的知道你是谁啊!千舒忍住飙脏话的冲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哪位?”
电话里先是传出噗的一声,然后就听电话里的人清了清喉咙,忍着笑意道:“小舒,几年没见,你怎么说话都狗腿了?”
你说话才狗腿!千舒刚想骂出口,脑中灵光一闪。“桑榆?你是桑榆?你是桑榆!”
“嘿嘿,是我,看来我的小千舒没少想我啊。”
“我呸,老娘才没想你,说吧,你什么时候滚回来的?”千舒满嘴嫌弃,眉眼却立刻布满了笑意。
程晨视线投向厨房里的小身影,眉头拢起,桑宇,这个名字竟然是熟悉的。
“我早上刚回来,晚上出来约个会?”
“好的呀,说好是你埋单,不然休想老娘答应你的约会。”千舒前一刻还是娇滴滴的嗓音,后一刻立马化身母老虎。
“嗯,没问题,老地方见。”
说好见面地址,千舒挂了电话,继续和水槽里那些碗筷斗争,嘴巴忍不住哼了起来:“喜唰唰,喜唰唰……”
程晨脸色一片乌黑,简直不能看,如果千舒看见,估计是哼不出歌来的。
洗好碗,收拾好厨房,千舒把围裙往边上一扔,走过客厅,来到门口换鞋。“晨大少,我先出去一下。”
“我同意了么?”
千舒抬头,一片阴影瞬间从头顶压下来。
程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门口,很刚好的把千舒堵在墙壁和他的怀抱之间。
千舒扯扯嘴角,困难的挺着腰,身后刚好是及腰的鞋柜,想要跟程晨拉开距离,她就必须用力挺着腰往后靠。可一旦往后靠,看起来又像是迎合程晨,巴不得他做些什么。
“你能不能先放开?”千舒好声好气的打着商量,难怪桑榆说她的语气变狗腿了,一定是用狗腿的语气跟晨大少说成习惯了。
“不能。”程晨干脆道。
两字,千舒气的差点七窍生烟。
“我还有事。”
“不许。”还是两字。
“我靠,老娘还有没有人身自由了!”千舒怒了。
“我记得我说过……”程晨话说到一半停了。
千舒刚想问,半张的小嘴顷刻被两片略微冰凉的唇堵住,速度快得她根本应接不暇。脑海中断断续续闪过程晨说过的话:下次再说脏话,大刑伺候。
程晨抬手,掌心的温度贴上千舒瞪大的双眼上,不知道是情不自禁,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眼皮乖乖合上了。
千舒心里却是怒骂不停:靠靠靠,老娘没死呢,合什么双眼。
很快,千舒连怒骂的力气都没了。
程晨吻得很深,很享受,千舒头抵在墙壁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乖任由晨大少采撷。
她感觉鼻尖的气只进不出,像是随时都会窒息,身体明明被程晨吻得瘫软的一塌糊涂,可不知打哪生出一股力气,一把把他推开。
看来,人类的求生本能还是很强滴。
程晨眯眼,伸手就要抓住千舒的手臂,谁知她滑溜的像条泥鳅,从晨大少腋下钻出,打开房门,落荒而逃。
程晨额头的青筋顿时暴起,好样的,都敢当着他的面溜走,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掀瓦!
千舒哪管得了那么多,桑榆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了,她哪有被晨大少压迫着,不见自己姐们的道理,反正有什么回头再说。
桑榆嘴里的老地方,确实是一个老地方。
那是一间已经有些年代的迪吧,不过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峥嵘景象,现在倒更像一间小酒吧。由于占地面积小,装修也不太上档次,没什么土豪和爱热闹的人来玩,安安静静的,特别适合小情路约会。
高一那一年,千舒认识了长相平凡,家世也平凡的艾美,随后两人又认识了长得极其漂亮出众,家世貌似也很出众的桑榆。
只是,桑榆的家世到底出众到什么地步,千舒和艾美却是一点不知道。
桑榆只字不提,千舒和艾美也不介意,谁没点过去,谁没点秘密,谁没点不想说出口的话。
只要真心拿她们当朋友,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闺蜜就该是这样的!
千舒一路跑到小酒吧,桑榆和艾美已经在老位置等着她。酒吧还是以前那家酒吧,人还是那两个人,只是桑榆变得更加漂亮,而艾美还是当初那个艾美,一点变化也没有。
不知道在她们眼中,自己又有没有什么变化呢?
“小舒,发什么愣,过来啊。”艾美朝千舒招手。
桑榆身穿浅黄色的雪纺连衣裙,波浪长发随意披散,背靠沙发,翘着优雅的二郎腿,纤细的小手端着高脚杯,一脸似笑非笑,给人的感觉就两个字:女王。
“笑什么笑,都滚回安市了,还装什么逼。”千舒走到桑榆面前,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酒杯,抬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俗话说:莫装逼,装逼遭雷劈。所以,她绝壁不是想要喝酒,而是为了好朋友的安全着想啊。
桑榆笑了笑,一点不介意千舒的粗鲁,玩笑道:“你和艾美好几年没看到我装逼的模样,这不是想让你们回忆回忆么。”
艾美笑,笑得跟她人一样闷骚。当然,这纯粹是千舒一个人的看法。
千舒切了一声,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当水喝。
桑榆讶然问道:“你的酒量升级了?”
千舒摇头。“不知道,很久没喝酒了,今晚正好实验一下,然后祝贺你荣归故里。”
桑榆失笑。“穷到喝不起酒的地步了?”
千舒郑重的点头。“嗯啊。”
桑榆出国两年,千舒便有两年没有跟她联系,更别说艾美。所以,桑榆不知道千晨的病,千舒的困难,很正常。
千舒不打算多说,不是因为不拿桑榆当朋友,而是没什么好说,再难的坎,她不也撑过来了么。
艾美是个实诚人,不忍心让桑榆闷在鼓里,把千晨的事简单的跟桑榆提了下。
桑榆看向千舒,眼中有些责怪的意味。
千舒嘿嘿一笑。“别,你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这不是在国外么?我是怕给你打了电话之后,你太想我,然后一个绷不住就跑回来找我暖被窝。”
当初桑榆出国,不是为了所谓的进修,而是因为一场支离破碎的爱情。桑榆忙着给自己疗伤,千舒哪里能让桑榆分心,对桑榆来说,安市是个伤心地。
桑榆一把夺过千舒手里的酒杯,递给艾美。“今晚的酒你甭喝了,要喝自己付钱去。来,艾美,咱俩喝。”
“艾美妹妹不会喝酒,姐们我来帮她喝。”千舒没脸没皮的把艾美手里的酒杯抢过来,一脸小人得志样。
艾美噗嗤一声。
桑榆愣了愣。“小舒儿,两年不见,你的脸皮只厚不薄啊。”
千舒得意的挑眉。“那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皮天下无敌,本姑娘天下无敌很多年了。”
有些微冷的气氛顿时被千舒两句话就弄暖和了,三人继续嘻嘻哈哈的扯淡,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扯的十分愉快。
桑榆并没有因为千舒的刻意隐瞒而生气,千舒没说,她自己也没问,不是么?
之前没做什么,现在补上,不留遗憾就行,既然是朋友,废话何须多?
三人聊的聊,喝的喝,正尽兴的时候,桑榆忽然伸腿踢了踢坐在对面的千舒。
千舒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干嘛?勾引老娘啊,想给老娘暖床,你直说就好了,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本姑娘一定会答应你的,嘿嘿。”
桑榆又眨了眨眼,千舒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桑榆这下明白了:千舒丫的是有些喝醉了吧?
“你男人来了。”桑榆用下巴指了指千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