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獸化:末世生存我是龍！

楊向嶸和眾人突然沉默了。

不知道為什麼，地鐵裡的積水裡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而大家的狀態也很奇怪。

威漢看向其他人。

沈書有臉色如紙，而其他人都低垂著頭。

楊向嶸很快開始指揮:“其他人原地待命，我和小兄弟去尋找地鐵開門的工具。”

沈書有臉色更白了:“小兄弟，我來關門。”

“不用，我能行……”威漢轉身看向那條狹長的求生通道 ，只見暗色的水打著旋，緩緩浮上手機閃光燈所照到的最後一級臺階。

可能大哥還沒意識到，自己跟著他跑在前面也沒有意識到，但……剩下車廂裡的人……

嘭！威漢用力關上鐵門。劫後餘生的疲憊在所有幸存的人中瀰漫開來。

你現在才意識到嗎？一個聲音低語。

我有預感。威漢反駁。

但你沒有覺悟。承認吧，你並沒有做英雄的潛質。主動幫助別人是很高尚，但你似乎都沒有意識到死亡的威脅。你只是抱著一種虛假的幻想，你所做的只是因為你……不好意思…拒絕別人。

一種……個人崇拜主義的從眾。

那我就該聽你的蠱惑？威漢置之不理。

如果沒有那位大哥帶頭……如果這一切重來，你會……這樣做嗎？

威漢感到大腦一道刀鋒劃過般的刺痛。

“進化已經開始了。”那個聲音說。

不知道它是什麼目的，威漢在心裡把它稱作系統。

“這個名字很符合。相信我，我只會為你的利益而存在。”

系統偷取了自己的聲音，刻意更低沉。

威漢幾乎沒有聽出來是自己的聲音。

你是外星人來控制思想的嗎？威漢問。

“哈哈哈，我應該像每一個運動員從幼年時期就一直培訓到他比賽的教練吧！”

“只不過這場比賽變成了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系統還播放了威漢最喜歡的一段電子音樂。

憑藉他們超出常理的精神通訊，如果他們想操控我們普通人的精神，自己此刻可能已經沒有問出這句話的機會了。威漢想。

“嗯，是的。具體的說，”

系統的聲音變得威嚴而低沉:“我是你的另一面，我是你的基因裡隱藏的野性和嗜血，我還將有份屬於你的，全新的進化之路……”

“你終會看到的。”

“我將，助你，成為萬獸之王。”

壓抑而深沉的聲音彷彿從地底傳來。

威漢有些暈眩，他貼住牆。

大腦深處的黑暗裡，一隻野獸的眼睛……不，更像是惡魔般猩紅的豎瞳，凝視著他。

它漠然地盤踞在黑暗裡，他黢暗的輪廓比黑暗更深沉，威漢隱隱約約看見一頭覆鱗的鐵鎧巨獸。

突然，巨獸的利爪破空突進，它紅髓般的眼睛抵在威漢眼前。

它的眼睛裡，是星火燎原，黑羽蔽日。

萬獸枯骨，王座蹀血。

“水裡……好像……有蛇……”

一聲哭腔把威漢拉回了現實。

回過神來，系統在腦海裡不見了，仿若幻覺。

“真的……有……我剛剛摸到了。”

一個男高中生顫顫巍巍地說。他站在地鐵大廳齊腰的水中，一動也不敢動。

威漢屏住呼吸，沈書有離得近，緩緩的用手機閃光燈對準水面。

微微渾濁的積水裡，什麼也沒有。

眾人連呼了一口氣。

拎著紅皮包的女人翻了個白眼，臉色緋紅。

她怎麼突然不無理取鬧了。威漢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女人惡狠狠地回視。

好吧。老樣子。

“我們華國城市本身野生動物入侵就很少，就算有也是無毒陸蛇。”楊向嶸說。

沈書有點點頭。

“我剛剛真的在水裡摸到了……”男同學的臉色比校服還白:“細長！有鱗片！”

“那是魚吧。”這次牙尖嘴利的不是那個套裙女人了，換成了一個帶著金錶的人類高質量男性。

“但……但是摸上去像鱔魚！是那種……”

“可能是體型纖細的fish。”

高質量男性說了個醜國標準發音。

身旁的乘客們也紛紛同意。金錶男很得意，之前他就很想帶頭表達意見，可總是被女人搶先。

“更有可能是精神恍惚。”楊向嶸感覺好氣又好笑，制止了他們的爭吵。

他拍了拍威漢，兩人向員工區走去。

楊向嶸摞下一句:“節約體力，不要胡思亂想，我們馬上就回來。”

沈書有抱著一位女性乘客的嬰兒，望著他們。

楊向嶸已經走開，沒有注意到，沈書有似乎有些黯然。

威漢鼓勵地笑了笑，倒退了幾步之後，轉身一步步跟著老哥，在齊腰的積水中艱難邁步。

“榮城城市裡沒有水蛇。常見的四種都是無毒蛇。”楊向嶸邊走邊打破了沉默。

“我能感覺到水還在上漲。”威漢想起剛剛關上門的求生通道，那些留下來的人……他發現自己聲音有些沙啞。

楊向嶸默默不語，他快速地跑到員工區，打開消防櫃，取出消防斧。威漢跟在後面，順手拎了一個滅火器。

兩人一路無言。

楊向嶸雙手持著消防斧，白色的背心幾乎透明，背部的肌肉線條緊繃著。威漢緊隨其後，在這種齊腰的水裡行走，雙腿簡直沉重如鉛，兩人艱難地回到地鐵大廳——

“人數齊了嗎？”

在水裡行動異常消耗體力，楊向嶸額頭又已大汗淋漓，但他依然沉聲向沈書有問到。

“齊了，但先前上來的保安兩人組和那個最後的女人不在。”

沈老師簡短回答。

這麼多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蒸發了呢？威漢握緊滅火器的冰冷金屬握把。

“抱歉，各位，家裡停電了，今天的直播……”

星悅舉著手機，從昏暗的客廳走回臥室，一邊在直播間和粉絲聊天。

她沒注意看彈幕，當她仔細看手機上的直播間人數時，發現房間的真人幾乎已經空了，只剩下機器人佔據著虛偽的房間熱度。

“各位……”星悅有點難受但又不解。雖然現在是上班早高峰，但是她的粉絲都是大學生和清閒的供務員……肯定還是有幾千個掛著直播間的粉絲，可現在只有幾十個人活人。

“各大城市都發生了暴雨或者其他地質災害，很多縣城地方的影響更為嚴重。通訊斷掉了。”榜前的琦城大佬說。

琦城是華國首都，而榮城更是西部中心城市，看來大城市的信號都暫時沒有受影響。

星悅擠出一朵笑容。

地板微微震動了一下，裝滿衣服的衣櫃咯吱作響。

還好，只是輕微的震動。

星悅笑容受傷，臉色蒼白地看著前置攝像頭:“各位，星悅這裡有點小震，還有很多寶貝們都掉線了。新聞裡說了什麼嗎？”

但她的聲音並沒有傳達到剩下的聽眾耳朵裡。

因為星悅所在的榮城與外界的網絡，比華國的其他大城，比如琦城、滬城更先掐滅。

少女脫下黑色的蕾絲手套，把蒼白的手放在地下水道的水泥厚壁上。

她可以感覺到四周的壓強在微弱地變化。

從地球對面剝離的表層地面被潛藏在地殼，移動到榮城地下的深處，緩緩向上擠壓。

彷彿在原有的海綿下加上另一塊吸飽了水的海綿。

少女所在的地下水管道離地表較淺，為主要管道，每年夏季都有大量雨水。看著水流深度的刻度表，少女戴上手套。

“和我想的一樣和預期不同。”

外星人說的是6~8小時。

那麼保守估計2小時之內，熱帶雨林和沼澤的水源，將通過滲透等進入榮城的水循環。

下一個4小時，將完成地表建築和地貌洗牌。

如果不是特殊設計棋盤的話。按照一般邏輯應該是如此。

但少女沒有看到，一隻比普通老鼠大一倍的熱帶雨林長爪鼠攀在她身旁管道的縫隙裡，悄無聲息的前進。

少女也沒有看到，藍球的最後一顆衛星數據——全息地圖上，全球的通訊基站還有高功率衛星信號發射中心，一個接一個，如同被莫名的手攥抓住，緩緩沉入了地殼。

人類的信息之網上，一個又一個的明亮光點正在，緩緩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