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英的规划,余庆先是在自己脑中预想了一通,忍不住拍案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人车分流,只要人人遵循,便不会再出现车撞人,人堵车,车辆相撞的事情了?”
“不过还有一点,便是违反了该如何处罚?”
余庆不愧是能做到京城府尹的人。
考虑事情还是比较周全的。
“这些不在大明律法里,只不过是我应天府自行发布的条文,若是没有个处罚的标准,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陈英想了想道:“这还不简单?”
“不管是行人,还是车辆,只要违反了上述规则。”
“如果情节严重的,则从重处罚。”
“若是情节较轻的,便请从宽处理。”
“譬如有车辆闯牌行驶,便罚纹银二两,若是有人闯牌,便罚铜钱二十,替执勤的差役执勤半天。”
毕竟能坐得起马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几十个铜板,自然看不上,罚了就罚了。
可若是二两银子,就算是他们,也不舍得经常被罚。
所以行人和坐马车的人,处罚力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后世开车不系安全带,和骑电动车不戴头盔,处罚力度也不同是一个道理。
陈英又补充道:“若是越了线,也是如此。”
“但若是因为有车或是人不遵从规定,导致出现事故。”
“譬如一车逆行,或是闯牌撞了人,则判定该事故是违反规定之人全责,对方修马车或是看大夫花费的银钱,则由此人全部赔偿。”
听完之后,余庆忍不住大笑道:“好好好!”
“陈小哥儿这番话让本府大开眼界,不愧是隐士高人。”
“若是如此,应天府的交通必然能得到极大改善。”
余珩也跟着笑道:“怎么样?爹,我就说吧,英哥儿的这法子绝对能为您分忧。”
“是……是……”
余庆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陈英。
若是用这个法子,应天府的交通绝对能得到极大改善。
若是朝廷知道自己将应天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说得到嘉奖,百姓的称赞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些都是名望和政绩!
想了想,余庆便道:“嗯,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你们来办吧。”
“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干好?”
余珩信心满满道:“有!”
————
第二日。
陈英和余珩便开始带着衙门里的差役紧锣密鼓的张罗了起来。
凡是应天府中的大道,全都按照陈英所说,画上了黄线和白线。
并且还有差役拎着铜锣,不停地吆喝着陈英所说的交通规则。
应天府衙也贴出了榜文,昭告整个应天府中的百姓和来往客商。
短短一天时间,整个应天府的大路便用黄线和白线划分成了四条。
除了那些无法无天的勋贵,大多数百姓也是按照新颁布的交规出行。
整个应天府的交通确实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转眼间两日过去。
到了和李景升约定赴宴的日子。
曹国公府中。
一名家仆毕恭毕敬地对李景升道:
“二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天香阁那边也已经定好了雅间。”
李景升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说罢,李景升便自顾自上了马车。
这几天,其实李景升也没闲着。
他一直在让人调查陈英的身份,只是一无所获。
这让他更加确信陈英不过是应天府尹家的个穷亲戚罢了。
“区区一个贱民,也敢赴本郡公的宴?”
上一次,陈英让他自己跳下水,又当众让他跟余珩道歉。
对向来跋扈惯了的李景升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
简直是不把他堂堂郡公放在眼里!
————
天香阁外。
陈英和余珩的马车缓缓停下。
天香阁的几个小厮和老鸨早很有眼力见,连忙迎了上去。
“哎呦,余公子?您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可想煞奴家了!”
陈英:“……”
你小子去过的地方挺多啊。
要说这天香阁不愧是在整个京城都是首屈一指的烟花之地。
就连这老鸨都比那日花船中的年轻不少,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可谓是风韵犹存!
若是十几二十岁时,高低也算得上是个花魁了吧?
和余珩寒暄之后,老鸨才看向陈英问道: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您是……”
陈英道:“我姓陈。”
“原来是陈公子,快里面请里面请。”
老鸨一边让小厮将他们的马车安顿好,一边带着余珩和陈英向天香阁里走去。
虽然叫天香阁。
但人家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座阁楼。
而是一整栋的三层楼。
第一楼大堂,自然是普通顾客跟下饺子一般叫上三五个妓……啊不,是三五歌姬,饮酒作乐。
即便是这种高端场所,整个大堂中却座无虚席。
有穿着火辣的胡姬,也有多才多艺的清倌。
整个大堂中热非常。
余珩尽管不是第一次来,却依旧看直了眼睛。
不过他们也没在大堂内停留,便被老鸨带着走上了二楼。
二楼则是一间间的雅间和厢房。
他们刚一上楼,便能听到不少厢房里传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要说人家生意做的比那些花船大呢。
没点毛病,谁愿意当众做那种事?
不过他们也没在二楼多做停留。
而是跟着老鸨径直上了三楼。
天香阁的三楼更是了不得。
是专门为一些达官显贵所设。
能上三楼的顾客非富即贵,光是有钱都没有资格踏足。
还要有显赫的身份。
甚至时常还有一些龙子龙孙出入。
李景升的牌面自然是拉满的。
老鸨亲自带着陈英和余珩来到了他们的包房。
此时李景升,徐增寿,汤醴,耿璿,蓝斌等人早已到齐。
除了徐增寿和汤醴,其他三人更是一手一个清倌,正享受着怀中佳人的投喂。
甚至屏风后还有一位清倌在弹着琵琶唱曲。
见到陈英和余珩到了,李景升微不可察地冷笑一声。
“我们堂堂郡公,郡侯,竟是等了你们将近半个时辰?”
“你们好大的架子。”
“本郡公设宴也敢迟到?”
虽然李景升说话时语气并没有多重。
但是众人都能听出李景升话中责备的意思。
众人看着变脸如此之快的李景升,都有些诧异。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说喝杯酒交个朋友吗?怎么这就开始翻脸了?
唯有徐增寿仿佛若有所思地拿着手中的酒杯。
他看出李景升是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这是在给陈英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