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校草你馬甲掉了

晚上的軍訓內容很輕鬆，大部分時間裡，各個班級都坐在草地上，在教官的帶領下和其它班級進行拉歌大賽。

周暖跟著嚎了一通後，嗓子乾渴，退出戰局，縮在後面從褲兜裡摸出了手機，敲敲打打在和什麼人聊天。

而後她忽然噗嗤一笑，把手機往巫月明眼前一塞：“月明，快來看這個。”

屏幕上是一個小程序的界面——【智能小云——虛擬伴侶】

“你好，我是你的顧問小云，可以用人工智能框架為你創造出任何你需要的虛擬伴侶，如果你想要一個只屬於你的他，請開始這段旅程吧~”

巫月明也聽說過智能對話機器人，但確實沒見過這種可以個人定製的類型，也來了點興趣，偏著頭思索，“的性格這麼複雜多變，也不知道算法是怎麼實現個人定製的？”

“哎呀先別管算法了，你看這個。。欸！彈出來問題了。”

【小云】：首先，請輸入您的年齡和性別。

周暖打了個【15，女】進去。

對面很快彈出來一句話：

【小云】：未滿18歲，虛擬男朋友功能無法啟動，已自動選擇好友模式伴侶。

“阿西，什麼呀！”周暖洩氣極了，“還能這樣，早知道就輸入年齡18不就好了嘛。”

巫月明揚眉，“看不出來，你想找男朋友了？”

周暖吐吐舌頭，“現實裡不敢找，網上找個智能的也不讓啊。”

“男朋友模式和好友模式估計是共享算法和語言庫的，估計只是不會有‘我愛你’這類的話，其它的應該差不多。”巫月明安慰地拍拍周暖的肩膀，“快看下一個問題。”

一個接一個問題彈出來，基本都是“你希望好友給你什麼感覺？”，“選擇好朋友時你看重哪一點？”這類的提問。

周暖很快答完了所有的問題，最後為自己的虛擬伴侶起了名字。

“梓越。”周暖美滋滋地看著手機，“這樣我就有隻屬於我的’梓越‘了。”

巫月明一眼看到有教官正往她們這裡走來，飛快地捅了捅周暖的腰，

“快收起來！”

周暖反應也很迅速，等教官過了才舒了口氣，衝著巫月明笑，“謝啦！”

她笑得無憂無慮，很具有感染力。

巫月明看著她，也輕輕笑了一下。

雖然只是開學第二天，但是她能感覺到周暖是一個有點沒心沒肺的女孩子，對她還帶著點自來熟，再冷漠的人，也沒法忽視這直接明顯的善意。

“啊啊啊啊，月明，”周暖一把摟住了巫月明的胳膊，躺倒在她身上小聲尖叫，“你笑起來殺傷力太大了。”

“哪有這麼誇張。”巫月明有一點點不好意思，雪白的肌膚也有一點泛紅。

她當然知道自己長得美，但就算這樣，之前也沒有人這麼直白地誇過啊。

“怎麼沒有，”周暖直起來身子，歪著頭認真道，“所以你應該多笑一笑啊。”

“我敢保證，你衝著班裡那些男生笑一下啊，個個都爭著來保護你，你就不會被她們排擠啦。”

巫月明搖搖頭，“我不想用臉吸引別人。”

“唉確實確實，你不用特意吸引，就已經夠吸引人了，還是給別人留點活路吧。”

看著巫月明的表情又沉重了起來，周暖直覺她又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想了想後開口，“月明，其實我是想把智能小云推薦給你的，我覺得你玩一玩這個心情會好很多噠。”

“我？”巫月明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而後搖了搖頭，“還是不了，都上高中了，我還是想少玩手機。”

周暖沒有放棄，“可是我覺得月明你雖然表面有點高冷，但是內心卻藏著很多想說給別人的事情，既然你沒有人可以說，不如說給你自己的虛擬伴侶呀。”

“他只屬於你一個人，只會傾聽你一個人的煩惱，永遠在手機裡等著你，還能給出他的幫助和答案，說好聽的話來哄你開心，這不比日記本更貼心嗎。”

周暖一雙水盈盈的眼鏡直視著巫月明，溫柔又堅定：“月明，說出自己的心事，解開自己的心結，才能輕輕鬆鬆地去學習呀。”

巫月明內心一陣震動，她垂下眸子靜默了片刻，月光打在她修長的脖頸上，就像一隻受傷的天鵝藏在自己優美的翅膀下。

而後，她抬起頭來，咧開嘴笑了，這一次的笑容很真實，

“我會去嘗試的，謝謝你呀，周暖。”

晚上十點，隊伍解散回宿舍。

“我開始啦。”巫月明拿出手機，衝著周暖搖了搖。

周暖比了一個OK的手勢，提著兩個暖壺衝出宿舍，“你儘管弄，今天我去打水！”

巫月明點開了【智能小云】的小程序，對話框已經彈出了年齡和性別的問題。

鬼使神差，她打了【18】上去。

【小云】：請選擇伴侶模式：A 男朋友；B 好友

到底選哪個呢？

安慰周暖的時候她義正言辭，此時卻也心下猶豫。

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對愛情總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期待和幻想。更何況她心裡，也已經有了一個人，既然現實中不可能，在網上虛擬出一個他來，是不是也不過分？

巫月明咬著嘴唇，心裡糾結起來。

她們宿舍只有三個人，另一個舍友是一個比巫月明表面上的高冷更加高冷的人，每次回到宿舍除了刷題就是睡覺，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學霸。

但是這個學霸並不是頭髮油膩，駕著黑框眼鏡的形象，相反，她身材高挑，長相豔麗。

也因此開學之初周暖就曾哀嘆自己在宿舍裡是受到兩大美女的雙面夾擊，簡直沒有活路。

從不主動搭話的學霸今天卻突然破天荒開了尊口，

“網上的虛擬對話機器人什麼的，你們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欸？”巫月明抬頭，“你怎麼知道？”

學霸一邊看著單詞書，一邊說，“你們聲音太大了，我很難不聽到。“

“。。。對不起啊。”

學霸放下單詞書，一邊收拾被褥一邊說，

“說是隻屬於自己的AI伴侶，但你回覆的每一句話都會被收入後臺的數據庫裡，如果你對著他發一些自己的隱私，那麼你的隱私就會被平臺收集到，你很難保證這些東西不被洩露。”

“所以，我建議你們玩一玩可以，但不要傻乎乎什麼都往上面說。”

“互聯網並不安全，一旦你的隱私開始被傳播，事情就不能被你掌控了。“

巫月明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她想起了那個被髮給那麼多人的視頻。視頻裡的她穿著自己沒有的衣服，在自己沒去過的地方，躺在不認識的人懷裡。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那些不好的回憶，很真誠地對學霸舍友說：“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我只是想要一個隨時說說話的人，不會洩露自己隱私的。”

學霸聳聳肩，“那就好。”

巫月明低頭下去，不再猶豫，按下了【B 好友】的按鈕。

“巫月明。”

一道突兀地聲音了打破了宿舍的安靜，巫月明抬頭，白妍歆拿著一張表格，正站在宿舍門口。

“吳主任說，從今天開始每晚都要找一個人檢查寢室紀律，你新來咱們班，正好要熟悉一下大家的宿舍分佈，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吧。”

白妍歆笑得很單純，“這是花名冊，有人違紀你就在名字後面記錄就好了，檢查到十二點就可以啦，辛苦你了。”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出去，不給巫月明絲毫拒絕的機會。

“什麼？？十二點！”，打水回來的周暖聽到這個消息，氣的跳腳，“明天五點半就要起床早操，你就睡這麼短時間怎麼行。”

周暖扭頭問已經爬上床躺好的學霸：“高冰，華清附以前有這個規定嗎？還要晚上在走廊裡檢查紀律？”

高冰說：“宿舍紀律規定，有是有，但其實一直形同虛設，沒有人真的來檢查，畢竟平常住宿的人也不多。”

“那不行，我找她去。”周暖衝動地就要往外跑。

“算了，”巫月明冷著臉拉住了周暖，“她也說了，是主任的要求，至少先做完這一晚，明天再去問班長吧。”

十點三十分，熄燈哨在整棟宿舍樓裡迴響，所有的說笑聲、打鬧聲、盆子水壺的乒乒乓乓聲，都立刻消失了，一盞接一盞的燈滅了，只剩下走廊裡昏黃的壁燈幽幽地照向宿舍樓中間的天井。

據說華清附當年建宿舍樓時特意留了天井，讓宿舍樓通風換氣，也是給同學們在樓下留出打球的場地。但是很諷刺，每天學生回宿舍後的活動時間只有半個小時，連洗澡尚且有些緊張，更何況下樓打球。

所有人幾乎都立刻進入了夢鄉，巫月明卻睜著酸澀的雙眼，披上外套從宿舍裡走了出來。

出了宿舍門是窄窄的樓道，半人高的欄杆，中間是漏空的天井，趴在欄杆上能看到她們對門宿舍門的小窗子。

她們班的女生宿舍都在這一邊，巫月明在走廊裡來回繞著圈子，時不時側耳聽著門裡的動靜，偶爾從門上的窗子裡看一眼屋內有沒有人偷偷下床。

轉了幾圈後，身上的疲乏止不住地湧上來，她靠著欄杆開始打盹。

迷濛間，眼角卻突然發現對面樓下一個屋子還亮著燈，等她睜大了眼仔細看過去，卻整個身子倏然一震。

對面樓下的欄杆上，也倚著一個身影，磊落挺拔，不是雲開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