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叶看到春海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但目光却注视着自己,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丝厌恶,然后冷漠地别过头去。
稻叶心里面的烦躁感又被周围的吵闹声升级了。耳边闹哄哄的,男女老少七嘴八舌,真是一场人间闹剧啊!
忽地,烦躁感瞬间被吓得溜走了。
稻叶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转身之间她脑袋里想的是:莫不是春海?因为她那时看到春海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好像似乎想要站起来。
当外婆布满皱纹的脸映入稻叶有些惊恐的眼睛里的时候,稻叶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春海。他离她不到四步之远,像是窥探到了她心里面的小剧场。她感到羞愧难当!心里面祈求外婆是来带自己回家的。
谁知外婆看也不看她,拉起她就赶紧往前面走。像狐狸一样的眼睛直接锁定了春海。
春海身旁浓妆艳抹的女人们个个睁大了眼睛,充满敌意的盯着外婆和身后的稻叶。
外婆仰着头,傲然地注视着平静如水的春海。“这是我的外孙女稻叶!”说着,使了力气把稻叶拉到前面,使她与春海面对面站着。春海比她高出了一个脑袋,她只能看到春海白皙滑嫩的脖子。
“长得漂亮吧!”外婆的话使她羞红了脸。在这么多人面对不想扭捏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质啊!
春海微微笑。嘴角扬起笑纹的弧度像是惹人心动的信号,不由得周围又重新喧哗起来了。全都是夸他帅的声音!
外婆吼了一声,直到逐渐安静下来她才又开口道:“那给你当助手不过分吧。而且她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呢!在今天这一群人当中,没有人比的过我家稻叶!”
稻叶咬着嘴唇。耳朵里外婆充满骄傲的声音,像是打中了她的泪腺,她强忍着不把眼泪落下来。她以前一直以为外婆和妈妈一样不喜欢自己。原来是她一直不曾了解过外婆。
春海接过外婆递给他的稻叶的手,春海低下头认真的看着那双手后,然后温柔的接过。这便算是选了稻叶成为他的助手了!
村长宣布结果时,那些个落选的人走时还不忘奚落一句:“既然早就内定好了,又何必用考试来羞辱我们呢。”
稻叶还来不及思考其中的深意就被春海拉去了室内。走时她听到旁边一位大爷说了一句:“陈家嫂子还真是护犊子啊!”
这句话倒是正合稻叶的心!
走进房间里,稻叶发现这里应该是他们以后工作的地方,这里的装修和一般的小诊所差不多。稻叶看了一圈后发现饮水机旁多了一台咖啡机。心想,莫不是他也喜欢喝咖啡。
“怎么了?你想喝咖啡?”
春海寻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咖啡机,然后绕有兴趣的注视着稻叶的神情变化。好似这成了他的乐趣之一。
“我才在家里喝过,现在还不想喝。”
“那就试一下新咖啡机吧!或许会勾起你的兴趣…喝它!”春海故意停顿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像是一首悠久的蓝调曲子。
稻叶被定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春海充满挑逗意味的自作主张。正当她以为自己将要陷进去想要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春海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走到咖啡机旁拿了两个杯子,漫不经心地去洗手池旁清洗杯子。
稻叶气得直跺脚!春海低着头笑得无比畅快!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到稻叶旁边的沙发坐下。
“我们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好啊,反正我随时都可以。只是不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我虽然是大学毕业生,但是在医学方面我一窍不通。”
春海轻尝了一口咖啡,大概是有点热,他又立即放下了咖啡。然后十指相扣放到胸前,用满不在乎地语气回复稻叶的担忧:“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懂。”
“什么?”稻叶惊呼!随即又怀疑是不是春海又在耍她?因为春海悠然自得的姿态像是对这份工作胸有成竹。
春海对着咖啡吹了两口气,然后完全沉沦在咖啡的香味中。稻叶撇嘴,也喝了一口咖啡,但是差点被烫死。稻叶一脸尴尬的放下咖啡。因为有些生气,咖啡杯落在桌子上时传来刺耳的声响。
“不好喝?”
“我有事问你。”稻叶决定有些事情她必须要问清楚。
“好啊。你问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寺庙里的和尚?”
春海无辜的抿了抿嘴巴,大概是在那里尝到了咖啡汁的残留,所以他又饶有兴致的吧唧了一下嘴巴。然后才终开口:“我可没这么说过,我只是说我住在那里。但那里又不指寺庙,是你老喜欢幻想。”
“我什么时候喜欢…”稻叶瞬间口吃,然后逐渐语塞。
“好啦!”春海转动了一下眼珠,大而圆的眼睛灵动的样子是只可爱的小精灵。但是稻叶看不出来他本人有什么地方可爱,简直不符!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是同事,就从我们现在的关系开始吧。”说完,他还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稻叶想到初见春海时,他的反常与现在判若两人。
“那时候的我,生病了。”
春海的神情突然认真极了,稻叶被蛊惑了般问出口:“什么病?”
“嗯…”春海带着烦恼转了一下脑袋,然后冷静下来说道:“我生了一场和我们今后需要治疗的病人一样的病!”
稻叶注视着他的专注与认真,脑子里更加疑惑了。那是什么病?难道没有专业的医学名称吗?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不过,这件事关乎病人的隐私和大家的安全,所以需要严格保密。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
春海话尾的语气加重了,眼睛里的冷静充满庄严感。稻叶见状连忙回道:“放心吧!我会做好这份工作的!”
“那我们就不签什么保密协议了。反正我这里有你签下的证据。”春海指了指自己的头,又反指了稻叶的心脏。“你那里也会记得的。”
稻叶很爽快的说道:“当然!我不会耍无赖的。”
“咖啡要凉了。”春海提醒道。
“噢!”稻叶拿起咖啡,咖啡的香味乱窜在鼻息间,使人沉醉!稻叶赶紧喝了一小口,不禁感叹果然很香!而且好像是提前知道了稻叶喜欢甜的,所以特意加了比普通人喜好多的糖。
稻叶轻抬起眼,悄悄地望着春海。春海浓密且长的眼睫毛垂了下来。阴影洒在皮肤上,像是素描线条被勾勒出的唯美画面。
这时,稻叶的心瞬间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像是害怕被春海瞧到她这般花痴模样,便悄无声息的收回了视线。
两个人静寂地享受着逐渐流逝的时间。喜鹊儿兀立在墙顶的瓦片上面,感受着室内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