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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接近秋天的風,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如此森寒,安雪珍緊緊地抱著袁昊,她不相信他說的一切的話語,不相信他會如此狠心,會如此無情。

“袁昊,你剛剛是在給我開玩笑,對不對?對的,你一定是在給我開玩笑,就是因為在給我開玩笑,所以才會將話語說的如此冰冷無情。”快速地自問自答,並不是因為自己很肯定事情就是那樣的,而是擔憂不已。

擔憂著會從袁昊的嘴裡吐出讓她更加痛苦不堪的話語,她的手大力地將袁昊抱著,抱得緊緊的,期待著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停止好了,那樣,她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但是身邊男人的話語卻毫不留情:“別做夢了,什麼假的,我說的是實話。”

被大力地推開,她的手臂突然間失去了力氣,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將她給推開而無能為力。

“不,不是的,不是……”手急促地想要再一次地將袁昊抱住,卻被更加無情地推開,他甚至大力而無情地將她推到在地上,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你這個女人,能不能夠有點兒羞恥之心,告訴你,我是有夫之婦,以後別來糾纏我了。”

袁昊的聲音很大,偌大的聲音很快就讓路過的人停留下來,人們都帶著一種好奇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圍觀人群的目光,比閃光燈還要明亮,還要毒辣,她就那樣無措的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臉,也不想如此尷尬。

她要的是溫文爾雅的袁昊,但是他卻毫不憐惜地轉身,大踏步地離開,皮鞋撞擊地面的聲響,讓她不安而惶惑。

用盡渾身力氣,從地上站起身,撇開所有看好戲的目光,追逐著袁昊的方向。

她奔跑著,期待著自己能夠追上袁昊,一定要追上他。

似乎上天待她並不薄,很快她的腳步就靠近了袁昊的,看準時機,她再一次伸出雙臂將袁昊抱住。

當鼻翼間流動著袁昊熟悉的氣息的時候,她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在乎周圍看熱鬧的目光,就算要厚著臉皮耍賴什麼都好,只要把袁昊給留下來。

把他留下來就好,但是還沒有開口,就遭遇了袁昊的冰冷話語。

不冷不滿,但是字字足以扎心,他說:“安雪珍,你不要執迷不悟了,你難道不知道,我不但對你沒有感情還在利用你嗎?”

“利用?”她傻傻呆呆地重複著這個詞兒,想不起什麼地方被袁昊利用過,也不想想。

即使被他利用,那也沒有關心,她愛他,願意讓他利用,只要利用她能夠幫助他就好。

所以在袁昊瞪大著眼睛,期待著她能夠趕快死心的時候,她卻眸子亮堂地盯著他道:“你利用我沒有關係,只要能夠幫助你就好,你怎麼利用都行。”

袁昊有一種要去跳河的衝動,怎麼就和麵前的女人扯不清呢?他本來不想要將最絕的話語說出口。

但是被面前的女逼迫,他想只能夠無情地讓她死掉她的心,或許只有心死了,這個女人才不會如此地糾葛。

話語冷冷的道:“上車。”然後伸手,將摟著他腰桿兒的手給扯開。

看著徑直往車的方向走過去的袁昊,安雪珍嘴角露出笑容,他以為袁昊說的上車,就是對她妥協了。

她突然覺得開心不已,轉頭盯著對她露出好奇不已的人群眨眨眼,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這感覺讓她覺得開心。

追著袁昊的腳步,上車後,她滿臉笑容地問:“我們去哪一家酒店?”

好久沒有和袁昊單獨呆一個晚上了,這樣的機會難得,所以她想要好好珍惜。

只不過話剛剛出口,就遭遇了無數的打擊,面前的男人瞪大眼睛盯著他,話語甚是不客氣地道:“你以為你天姿國色嗎?我憑什麼要跟著你?不要這麼作賤自己,這樣只會讓我瞧不起你。”

聽到袁昊的話後,她的臉頰一片僵硬,還以為面前的男人是在妥協,可是他如此冰冷無情的話語,讓她心裡的不安又狂猛地奔湧過來。

“袁昊,你不是帶我去酒店,那你讓我上車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話音落下,她的不安翩然升騰,面前男人的無情,讓她不知所措。

“我是要你上車來,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的。”不假思索的話語,讓她捂住耳朵。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我什麼都不要聽,只要你是我的就好。”即使到了此時此刻,即使關係僵硬到了這般田地,她還是不甘心,怎麼可以甘心面前的男人變成別人的呢?

可袁昊當沒有聽見她的話,當沒有看到她痛苦不已的情緒一般,自顧自地,毫不留情地讓他的話語蹦躂出來。

“其實我對你好,並不是因為你懷了我的孩子,是因為我在想著我和唐梓妍欺騙唐兆翰說懷孕的事兒,我們本來準備時間到了就去抱養一個孩子,但我覺得抱養別人的孩子,不如就養我自己的兒子,所以……”袁昊頓了下,見旁邊的女人已經將手從耳朵旁拿開,滿臉的僵硬。

但是他並沒有憐憫之心,依舊無情地在說:“所以我準備等你生了孩子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孩子偷來……”

話音落地,這無疑是一個殘酷的事實,安雪珍聽完後,臉頰落滿疼痛,她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

卻撕裂出一抹笑容:“就這樣嗎?”

她的話語,讓袁昊有些錯愕,他都無情到了這樣的地步,她竟然還笑的出來,話語竟然還是一副很是無所謂的狀態。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現在可以下車了。”袁昊將車門拉開,他不想再多呆一刻了,故意說了句刺激的話語:“我家唐梓妍和寶寶可還在等著我啦。”

冰涼的風透過車窗,灌入安雪珍的身體,本來接近秋天的風是纏繞著一絲熱度的,但是她就是覺得那風冰涼冰冷。

風讓她清醒了許多,但並沒有下車,而是忽視掉了袁昊在說起唐梓妍時臉頰落滿的笑容。

“你對我是什麼感情?”她不甘心

,不甘心面前的男人,都已經靠近了,卻又突然間抓不住。

“我之前對你沒有感情,現在對你厭惡不已,你最好別再招惹我,要不然我會對你噁心不已。”袁昊的話語平靜,但是殺傷力頗大,在這樣強大的殺傷力裡,安雪珍再也沒有了死皮賴臉的理由。

她什麼都沒有再說,移動著腳步下車,看著那輛豪華轎車離開之後,滾燙的眼淚嘩啦一下就掉落下來。

走在人群裡,即使沒有人關注她,但是她總覺得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看,都在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要臉。”

想著袁昊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之前對你沒有感情,現在對你厭惡不已,你最好別再招惹我,要不然我會對你噁心不已”

袁昊,我那麼愛你,而你竟然如此嫌惡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夠這樣?

眼淚裡,她捂住肚子,絕望不已,肚子裡的孩子,她突然有一種不想要生下來的衝動。

“寶貝,你和媽媽都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她自言自語著,無法進入袁昊的世界,她就覺得萬念俱灰。

這樣的萬念俱灰,讓她突然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移動著腳步,往等待大學旁邊的河流走去。

湍急的河水映照著燈光,她站在橋邊,依靠著石柱,沒有生的希望,但是卻沒有了死的勇氣。

手撫摸著肚子,眼淚在模糊著眼睛,在那一片模糊裡,突然就看到了。

看到了陽光燦爛下,有個可愛的孩子,站在玫瑰花叢中,衝她大聲嘶喊著:“媽媽,不要啊,不要啊,你不能夠讓寶寶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的玫瑰,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孩子晶瑩的眼淚,映著陽光,看上去觸目驚心,她盯著,一瞬間就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寶貝……寶貝……”不停地念叨著,萬念俱灰的心,在一點點地復李。

當她猛然地醒過來的時候,望著腳下湍急的河水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惡。

怎麼可以想到不活在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呢?

揚起手,猛烈地給自己一巴掌,清脆的響聲過後,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不少。

就算沒有了袁昊,她還有孩子,就算失去了對袁昊的愛,至少她的愛還在延續。

她相信,她的寶貝孩子,一定會漂亮而又帥氣,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地。

將孩子生下來,然後給孩子也給自己一個燦爛的未來,所以絕對不能夠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絕對不能夠再做這樣的傻事兒。

移動著腳步,在路邊攔了輛車,去了唐兆翰的家,坐在車上,吹著這個城市溫熱的夜風的時候,她徹底從恍惚狀態中回到了現實。

現實的世界,總是有那麼多需要擔憂的事情,她盯著霓虹閃爍的城市,祈禱著唐兆翰一定不要在家裡。

想著要和袁昊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是什麼都不管不顧,而現在她卻不得不顧及。

如果唐兆翰在家裡的話,她一定會被追問,為什麼天都黑了還不回去,為什麼會回去這麼晚。

想著唐兆翰睜大眼睛,滿臉憤怒,恨不得將她給吃掉的樣子,她就覺得害怕不已。

站在西門家大門外,院子裡的燈光朦朧,她透過偌大的鐵門,望進去,看不出唐兆翰到底是回來了還是沒有回來。

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按響了門鈴,僕人來開門的時候,很恭敬倒是是什麼都沒有說。

而她的心卻一直都懸著,每走一步都充斥著不安,很害怕,走進屋子之後,會看到唐兆翰甚是生氣的臉。

不過,不知道是上天不想對她太過殘忍,還是別的什麼的,她並沒有看到唐兆翰。

“老爺回來沒有?”試探性地問僕人。

得到的答案是:“還沒有。”

這個答案,就像是一個犯了重罪的犯人,突然聽到他被釋放出獄的感覺一樣。

有一種狂喜,覆蓋了心裡的不安,她坐在沙發上,端著桌上的玻璃杯,給自己倒水喝。

灌下一大杯玻璃杯裡的水後,她重重地將身體仰躺在沙發上,梳理著這一夜的悲傷。

“夫人,你是不是該去房間裡,老爺並沒有說要把你放出來。”僕人提醒的聲音砸入耳朵,讓她剛剛放鬆的心情裡又夾雜著一絲痛楚。

“知道了,把晚飯給我送房間裡來吧。”站起身,吩咐完後,看到僕人點頭的樣子,她覺得這才是西門夫人的感覺嘛。

原本以為唐兆翰回來之後,會來找自己,但是卻是自己想多了,唐兆翰不但沒有來找自己,反而還沒有過問自己的事兒。

安雪珍每天都會逮著給她送飯的僕人們問:“老爺有沒有打算來看看我?”

問題問的楚楚可憐的,但是僕人們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樣,老爺很忙,每天回來就早早地進了房間,然後再也沒有出去了。

這讓安雪珍好奇不已,為什麼唐兆翰會對自己漠不關心,不是都已經證明了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了嗎?

這天傍晚,當僕人將豐盛的晚餐端進房間的時候,安雪珍捂著肚子對僕人道:“告訴老爺,就說孩子想要見他。”

本來也沒有多大的指望,唐兆翰會來見她,但是出乎意料,當她將那豐盛的晚餐吃光之後,房間的門推開,她以為是僕人來收盤子。

“今天的晚飯很好吃,就是果汁少了點兒,明天要多點兒哦。”她打著飽嗝美美地說。

其實被關著,也沒有什麼不好,其實做西門夫人也沒有什麼不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很是舒坦。

只不過是心會痛一點而已,因為感覺不到愛情的滋潤,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她的話音落地之後,沒有預料之中僕人恭敬的話音,而是一抹她熟悉卻又覺得陌生的男音:“日子過得不錯嘛。”

聽著這聲音,她猛的抬頭,目光盯著門口,看著站在門口的唐兆翰,有一絲的錯愕。

雖然給僕人說了要見他的,但是並沒有指望他真的會來,所以緩了好久,安雪珍才溫柔地叫出:“唐兆翰,你終於肯來看我們的兒子了……”

話說到這裡,她的手指故意撫摸上肚子,眸子裡落滿了溫柔。

唐兆翰盯著她已經隆起了的肚子,眸子裡閃落著暗淡,他問:“為什麼肚子會這麼大,這才四個月呀。”

她捂著肚子,被他的問題給問的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低著頭,不看唐兆翰。

聽著皮鞋撞擊著地板的聲音,心彭彭地狂跳起來,大腦裡迅速地在找尋著藉口。

“說啊,為什麼肚子會這麼大?”唐兆翰的話語咄咄逼人,但是她並沒有怯懦。

“哎呀,唐兆翰,你好福氣呀,說不定是龍鳳胎呀。”一句話,讓唐兆翰暗淡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他沉默起來,目光直直地盯著安雪珍的肚子,突然變得安靜,讓他身邊的女人顯得很是不自在。

“唐兆翰,怎麼了?怎麼用這樣的目光來看我?”安雪珍不安地問。

但是唐兆翰並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就像是盯在她的肚子上一般,許久許久地沒有挪開。

“我能不能夠摸摸。”就在她不知道所措的時候,唐兆翰的聲音突然灌進了耳朵。

還以為這個男人要做什麼,害得她緊張了半天,搞了半天,原來是要摸摸自己的肚子。

她緊繃著的神經,舒緩下來,臉頰落滿笑容,望著他道:“當然可以啦,你可是我們還在的父親啦。”

她的話說的很得體而恰到好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之後,那個已經伸出手的男人,他的手卻僵直在了空氣中。

等待著他溫柔地撫摸,但是他卻收回了手,甚至像是逃似的猛的站起身,徑直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去。

“唐兆翰……”她不解地輕輕呼喚了一聲,讓走到門口的男人回過身來。

“你好好養胎。”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話音落下後,房門被彭的一聲摔上,隨後她聽見了上鎖的聲音。

還以為這個男人會給自己說些什麼,至少也該討論下孩子吧,她在這屋子裡整整呆了一個月了,悶悶的感覺,甚是不爽。

“不行,唐兆翰,我一定要出去,我再也不想呆待這個房子裡了。”再待下去,她覺得自己會發瘋的。

唐兆翰站在房門外,聽到了房間裡女人的嘶吼聲,他不是沒有半分的動容,只不過想起了他的兒子。

他卻給兒子的母親過生日的時候,被那個女人看到了他手中的檢查報告,本來這是大喜的事兒,卻被那個女人給痛斥了一頓。

“唐兆翰,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可不能夠對不起我們母女倆哦。”那個女人尖聲地衝他嘶吼著。

和她已經維持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他也知道他們的那個兒子得來不容易,兒子今年才六歲。

記得生兒子之前他給那個女人寫過保證書:“保證以後不管和多少女人瘋在一起都不能夠要孩子。”

那天,那個女人拿出保證書,讓他一下子呆住了,他本來覺得自己又有兒子了,心情很是雀躍,但是在面對那份保證書,和那個女人責問的臉色的時候,他變得無措。

所以,一直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對安雪珍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好,即使證明了那孩子是自己的,但是卻還是有著一種疏離。

尤其是在想著將來有一天自己的孫子比兒子還要大,這讓很是顧忌面前的唐兆翰怎麼容忍得下。

但是安雪珍的肚子都已經隆起了,他下不了心讓她卻打掉,尤其在她說:“可能是龍鳳胎。”的時候,她的心更加地狠不下來。

一連好多天,唐兆翰就像是失蹤一樣,她等待著見到唐兆翰,給他要求要出去透透風。

但是總是見不到,心情甚是煩悶,站在窗戶邊,手指愛憐地撫摸著肚子,卻煩躁不已。

目光落在院子裡,那裡的玫瑰還在如火如荼地開著,陽光還在燦爛著,看上去,讓她覺得欣喜。

但是欣喜只維持了不到兩秒鐘,只能夠遠觀不能夠近處觸碰的感覺,讓她不安。

好久沒有失去自由的恐懼了,她在這屋子裡養尊處優夠了,然後就意識到了自己,真的是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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