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轩说完,看着楼初源,问道:“哦,夫人刚才是有想法来着?”
楼初源打了一个寒战,每次沈连轩喊她夫人都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楼初源摇头:“没……现在没啥想法了,可是王爷……”
沈连轩侧头,整张脸沐浴在余晖中,鼻尖挺拔,“何事?”
楼初源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毕竟是王爷的侧王妃,静王妃是王爷正儿八经的娶进门的,与王爷伉俪情深,如今称妾夫人,不大好,不大好……”
沈连轩微微点头,本来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上,被染上一层红晕,“确实,那……你可曾有字?”
楼初源一愣,“不曾。”
沈连轩垂下眉眼想了一会儿,“古人云,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那就取清婉二字为你的字吧。”
楼初源想,王爷赐字,貌似是不能拒绝的,她只能站起来,福了身子道谢。
门口进来了一个丫鬟,容貌清淡,但举止气度间不像是别的丫鬟那样只有谦卑,多一层英气,竟像个男儿,楼初源心想,这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丫鬟。
她福了身子,道:“王爷,侧王妃,王妃来了。”
沈连轩点了点头,不做言语,楼初源心里嘀咕,今天可真是热闹,通禀的丫鬟已经侧身位于一旁,门口进来的了一个人。
来人盈盈的跨进门槛,余晖下,那精致的面容堪称绝色,斜眉入髻,发如远山,身上着着一身金碧刺绣芙蕖纹十二幅长裙,脚下的裙摆随着她的步子步步生莲,楼初源心想,沈连轩真是好福气啊,静王妃是郑国公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有着宁瑞郡主封号的郑静姝,她微微挥了袖子,后面的丫鬟点头,垂头站在一侧。
楼初源再坐着,那可就是真不懂礼数了,郑静姝来到沈连轩面前微微福身,道一声:“王爷。”
那一声如出谷的黄鹂,半分娇媚,半分嗔怒,让人骨头酥三分,沈连轩只是嗯了一声示意她起身。
楼初源心里暗暗的提示自己,她可是差点关你了一个月啊!这才醒过神来,“姐姐。”
郑静姝扭过头来,一双眸子里氤氲着水汽,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她走了过来,伸出如葱白的玉手握住楼初源叠在腹前的手,一双眼睛里满是愧疚:“妹妹,前些日子姐姐心情不太好,做出那样的决定,你可曾怪姐姐?”
郑静姝今天本来在荷塘喂鱼,可丫鬟说王爷不知不觉的回府了,一回府就把楼初源放了出来,还直接去了楼初源的院子里,郑静姝听后把整个装鱼粮的罐子扔了荷塘,一双眸子里充满愤怒,可是看着荷塘争相抢食的鱼,那一层怒气才渐渐化开,不形于色,那是父亲教给她的道理。
楼初源觉得那一双手微微带着力气,那明明就是不动声色的警告,楼初源扯出一抹笑来:“姐姐哪里的话,妹妹来自乡野,不甚懂得府里的规矩,如今有姐姐教导,妹妹的,心里感激。”
郑静姝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四周看了看,“妹妹的屋子太过于冷清了,是姐姐的照顾不周,明天给妹妹挑几个手脚伶俐的丫头来,方便妹妹使唤。”
楼初源还没有回声,沈连轩便起身,“不用麻烦了,赵奴。”
刚才禀报的丫鬟往前走了几步,“奴婢在。”
沈连轩说:“我在皇宫养病时,皇兄体恤,拨了一个奴隶给本王,本王见她伶俐,便提携了她,如今,送给清婉做丫鬟吧,改了名字,就叫喜儿,明天再选几个伶俐的,送来做蘅芜院的屋外丫头。”
郑静姝蹙眉:“清婉……”
沈连轩指了指楼初源:“刚刚赐给侧王妃的字,王妃以为如何啊?”
郑静姝袖子里的手握紧,表情依旧从容:“甚好。”
郑静姝与沈连轩刚刚大婚之时,沈连轩对待自己那是无微不至,可是怎么,养了病回来就和自己如此疏远,她抬头看着刚刚进门的楼初源,指不定,是这个狐媚子勾引了沈连轩,可是她左左右右打探了楼初源,心想沈连轩的眼光也太低了,楼初源这种姿色,他竟然也看的上?
沈连轩走了过来,问道:“王妃可还有事?若无事,就留下来同本王和清婉用晚膳吧。”
楼初源心里咯噔了一下,沈连轩脑子被门夹了吧,邀请妻室留下来在妾室这里吃饭?
一看郑静姝脸色白了一白,“不用了,臣妾想起还有别的事,就告退了,如今看到王爷好好的回来府上,我也就放心了。”
沈连轩点头,并未做挽留,只招呼了外面一声:“等什么,准备晚膳。”
楼初源叹了口气,看着郑静姝离开的仓皇背影,心想沈连轩真是替自己把那个白富美得罪了一干二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