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幾個,則都是一身白襯衣、面容一絲不苟之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似乎在與鄒文彬說著什麼。
抬頭望去,只見天光大亮。
這一覺,居然睡到了次日早晨……
鄒文彬似乎瞧見了陳九暮,帶著人過來,與他打招呼:“陳九暮,你醒了?”
陳九暮抱拳,恭敬地說:“小鄒先生,叫我九暮便可。”
鄒文彬是個開朗的性子,笑了笑,然後與他介紹起旁邊一個滿臉嚴肅的中年男子:“這個是白衣堂的趙執事,要給所有抵達根據地的人員過一下審查……”
那男人朝著陳九暮點了點頭,板著的臉上,居然罕有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他似乎儘可能和善地說:“趙大為,白衣堂執事,負責甄別人員和資料歸檔——例行公事,請配合一下……”
陳九暮心中多少有點兒驚訝,但表面上卻十分友好:“這是當然,從我開始?”
趙執事盯著他,問:“可以嗎?”
陳九暮說:“當然!”
……
從打算跟著墨家小隊,來到這墨家的根據地,陳九暮便已經打過了好幾版的腹稿。
此刻不過是將當日準備的資料,重新又說一遍而已。
這個時候的他,一路行來,旁敲側擊,其實大概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這雲頂墨家,最有可能與他來自於同一時代的那位……
便是於二十年前,帶領著一眾門徒,篳路藍縷,創建了新墨家,也就是當今“雲頂墨家”的那位鉅子。
琅琊人,蒼耳子!
這裡許多陳九暮無比熟悉的制度和產品,似乎都是那位大佬流傳和推廣出來的。
包括許多墨者的言談舉止,行為習慣。
似乎也都是跟著鉅子,被潛移默化了去……
但問題在於。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自家的鉅子,是生而知之、天降奇才……
卻沒有一個人覺得,蒼耳子來自於後世。
為何?
因為蒼耳子本人,也出於這樣或者那樣的目的,隱瞞了這個秘密。
對於陳九暮而言。
如果有機會能夠親自面見蒼耳子的話,他或許能夠直接與對方坦白……
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就算沒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狗血劇情……
至少也能解答許多的疑惑!
甚至關於“歸去”……
但問題在於,蒼耳子似乎修行上出了一點問題。
在近十年來,都不怎麼露過面。
而在三年之前,更是直接閉關不出。
現如今雲頂墨家當家的,是所謂的“長老聯席會議”……
也就是蒼耳子親授的八位弟子,現如今的墨家八大長老,共同執掌權柄。
陳九暮是個謹慎的性子。
若只有一人,特別是高度疑似“老鄉”的蒼耳子,他或許可以冒險一搏……
但如果是八位不知秉性、不知深淺的長老。
他還是決定隱忍,徐徐圖之。
……
在某些方面,陳九暮是個老油條。
但這張十九歲的稚嫩臉龐,卻又讓他佔了許多便宜。
即便是眼睛毒辣的趙執事,也都沒有從他身上,瞧出太多的異樣來。
以至於臨了結束,趙執事讓陳九暮在記錄上籤過字、按了手印之後,還勉強地擠出了幾分笑容來。
趙執事對他說道:“我聽說,你在龍里軍屯來的這些屯丁裡面,算是比較有威望的,我們對你也寄予厚望,希望這批人有任何情況,你都能第一時間,聯繫到我們……”
他還報了自己白衣堂在施秉天坑的地址。
陳九暮一臉真誠,表示知曉。
從緊挨著飯堂旁邊的棚子走出,其餘人也是陸陸續續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