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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羅冉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曾知曉,她不說,我也不敢問,一直都是她在我身邊跑前跑後,我一直都不曾知道她需要什麼,我只知道他和他繼父的感情不太好,經常會和他打架,好幾次羅冉臉上有傷還清淡的說,“那有什麼,老孃還沒打過癮呢!”

一連過了好幾天,林錦鴻拿了幾張A4紙給我,上面密密麻麻的印著宋體字,“喏,玫瑰少婦的基本資料。”

對此他還頗為得意,大讚自己有偵探潛質,不出幾天就從他媽媽那裡搞到了‘玫瑰少婦’的基本信息。

從那天開始,我和林錦鴻休息的時間大部分用來跟蹤和偵查我爸和玫瑰少婦之間的行為軌跡,我發現玫瑰少婦每天都早上十點會出門做美容,晚上十一點,只要那天我爸不來找她,她就會濃妝豔抹的去“回聲”PUB坐到凌晨兩點,點一瓶芝華士12年,不與任何人說話,她抽菸的樣子真的很漂亮,渾然天成的氣質讓我都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送林錦鴻提供給我的資料我得知她叫‘左敏珠’。我向林錦鴻吐槽,“神經病,她是韓國人嗎?一個名字還很韓範兒,裝逼。”

“你眼睛被屎敷了啊!沒看到曾用名三個大字嗎?曾用名叫左鳳阿,白痴!”林錦鴻沒好氣的提醒我,白眼都翻爛了,他一定在心裡腹誹,天哪,怎麼可能攤上這麼個白痴女朋友阿!蒼天阿,大地啊!

“左鳳?!哈哈哈,果然他父母有先見之明,曉得她作風有問題!”我捂住肚子笑得差點在地上打滾。

“喂,沈如藍小朋友,禍不及妻兒你不懂嗎?不要牽扯到她的家人好吧,不然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林錦鴻有些生氣,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好啦,好啦,正人君子,我不說了還不行麼?”我就像一直哈巴狗一樣,被主人嫌棄還屁顛屁顛的去舔主人的腳討好他。我做出一副討好的模樣,讓得林錦鴻不忍心真的生氣。

後來我才明白,那時候的林錦鴻教給我的東西,足以受用我半生。

一連在“回聲”PUB守株待兔的呆了三天都沒發現她有任何勾引別人的行為,我有些不高興,不信這個女人真的那麼純情,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心裡有些思想就已經根深蒂固了,一旦一個人做了一件壞事,那他一定就是個壞人,我的偏執病或多或少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以至於我的青春變得兵荒馬亂,動盪不安。

說來也奇怪,很長一陣,我爸每天下班就回家,我蹲守在舊屋也再沒看到我父親的身影,在我抱有可能父親迷途知返應該已經和左敏珠分開了的想法的時候,我最喜歡的寒假在這個時候蹣跚到來。

寒假也就預示了離過年不遠了,林錦鴻媽媽帶著他回了老家,我一下子失去了狗頭軍師,只好每天晚上跟他打電話,讓他給我出謀劃策順帶一訴相思之苦,他答應我,過完年回學校的時候他一定會給我帶禮物,我說我要吃糖,要彩色糖紙包著的那種很好看的糖,我覺得那種糖一定很甜,彩色的糖紙放在一起,五顏六色的,特別像彩虹,在我成長了23年的時光裡,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過的彩虹。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陰冷,我出門的時候特意穿了一件厚的毛衣外套,走在路上還是不自覺的緊了緊衣服,在我剛打車到達舊屋就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值得躲進屋簷下,望著這連綿不絕的大雨,一股絕望壟上心頭。

就在這個時候,我竟然又看到了父親的車子,它的車燈差點閃瞎我的眼睛。

車子緩緩停下,父親下車打起一把大傘,體貼的去副駕駛開門,這時後排車座的門開了,父親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我的視線,一時之間我沒看清楚是個什麼情況。

左敏珠穿了一件皮衣外套,長度剛剛過了臀部,穿了一雙我母親也有一雙一模一樣的長靴,長髮披肩,看起來有些柔弱,因為她一下車就趴在了父親的胸膛上,父親一隻手關上車門後趕緊樓住了她。

“陽陽,我扶你媽進去,你把車門關上就進來。”我爸說話間,扶著左敏珠往前走,我才終於看清楚了後排座上下來的人,他差不多有快有我爸爸高了,估計怎麼也有一米七五,因為我爸有一米八,他穿著灰色的大衣,黑色皮鞋,一臉嚴肅,下車的時候連傘都沒有打,很淡定的頂著雨走房子裡去的,於實在太大了,他就任憑雨水打在身上,像是犯錯的孩子一樣,內疚自責找不到發洩出口就去淋雨一樣。

他叫陽陽?我爸讓他扶著左敏珠,左敏珠是他媽?天哪,我爸是有私生子了嗎?他看起來比我還要大,怎麼可能!左敏珠比我媽小,怎麼可能生出比我還大的孩子,這是怎麼回事!

我腦袋都要想暴了也實在想不出是怎麼回事,我自己構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但是有一條,左敏珠今年三十歲,那個叫陽陽的小子比我大吧,我今年16,保守估計他18歲,這麼算起來,左敏珠12歲就有了他?

“這是什麼情況!林錦鴻也忒不靠譜了吧,他給我的資料就沒有這一條!”我真的是欲哭無淚,天上飄著雨,我心猶如血在滴阿!

C城的天氣一向十分怪異,陣雨來得快也去的快,被大雨洗滌過的城市,有著一股特有的芳香,我聳了聳肩膀,決定不去糾結這個問題,我準備先探探爸爸的口風,看清楚這到底是怎樣一件荒誕的事情。

在我決定打道回府的時候我接到了林錦鴻給我打的電話。

“嘿,我說,你也忒不靠譜了吧!”接起電話我就迫不及待的控訴到,年少的我,常常因為一些小事香周遭的人抱怨,從未想過他們愛不愛聽。

電話那頭的林錦鴻有些激動,這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裡他唯一的一次情緒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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