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土地歸國有,軍民共生產。”田彥回想起高中時歷史老師上課的模樣,狡黠一笑,解釋道:
“首先是軍屯,暫時不用參加戰鬥的士兵,要參加生產,以備行軍所需糧食;其次是民屯,這是重點,除現有土地外,需鼓勵農民,並召集人數眾多的流亡農民,去開墾荒地。由官府租借農具及牲口,每年收割下來的糧食,一半歸農民,一半歸官府,由此便可大大提高農民的積極性,又充分利用土地……”
田彥侃侃而談,眾人卻早已目瞪口呆。
荀彧猛然拍案而起,笑道:“妙,絕妙!昔日高祖屯田,才有武帝征戰四方,有我近四百年大漢,而今明義之屯田制,更為精妙,土地國有,軍屯民屯,召集流亡,開荒獎賞,五五分糧,明義大才,大才啊!”
聽荀彧這麼一分析,眾人恍然,再看向田彥的目光,個個都熾熱不已。
尤其是曹操,早跨過案桌,緊緊握住田彥,無言相對,欣喜若狂。
田彥卻有些受不了,兩個大男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抓著手算什麼,昭姬要是知道了她還不嫌棄死了……
“其次是……”看到田彥再要發言,眾人又是屏息凝視著他。
“我是說孟德你還是坐上去吧,你抓著我我緊張。”
“嗤!”眾人想笑,卻又不敢笑。
曹操卻頗為得意,轉身直接坐在案桌上,道:“明義還有何建議盡數道來。”
“其次是精兵。”田彥回想起河北遇流寇之時,那一百多忠勇青州兵……
“孟德你也知道,當初白馬將軍公孫瓚因為有一支白馬義從,因而威震塞外,甚至我們南下摸金時,劉備僅憑四千丹陽精兵,便使袁術北攻之夢破滅。我們雖有青州精銳,但這還遠遠不夠。”田彥再想起河北青州捨身護衛,想起那些為了保護自己而被胡亂踐踏的屍體,一時語塞。
“明義你繼續說。”
此事曹操自然也知道,唏噓之餘,霸氣更顯。
“呂布無謀,來年必敗,屆時我會趁時親自練一支精兵。而如今那些逃走的,或正打算逃走的士卒,讓他們去屯田,餘下的,便是我們曹軍精銳,曹軍要有獨特的練兵之法,這我來安排,日後曹軍定要成為眾諸侯中最為恐怖的一支軍隊。”
“說得好!”夏侯惇振臂而呼。
其餘眾將也是一掃先前頹喪,自信滿滿。
“那我等便去收拾軍隊,裁冗減弱,加緊訓練,來年定奪回兗州。”
眾將退去,曹操又是一把抓住田彥,笑道:“一語更勝千金,明義不愧儒將之名,明義先別走,今日你我定要痛飲一番。”
“恐怕不行了。”田彥看著一旁程昱手上的書信,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
“孟德你不會答應袁紹,真去鄴城與他共舉大業吧?”
原來早在前天,袁紹見曹操地盤只剩三縣,便發出邀請,讓他去鄴城,說什麼共創大業,實則是想吞併曹操勢力。而曹操一提及此事,便遭到程昱的強烈反對。而才兩天過去,今早袁紹又送來一書信,想來是十分迫切地要見曹操了。
“明義,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曹操似笑非笑,袁紹這兒時的玩伴,如今正在得意之時,而爭強好勝的曹操,又豈會甘心。
“當然全憑孟德作主。”
“哈哈哈!”眾人大笑,心意相通。
田彥思忖良久,道:“文若,仲德,袁紹如此急著見孟德,定是遇到麻煩了,他一個人解決不了,就想拉孟德一起。書信中是希望孟德直接去鄴城吧?”
“正如明義所說。”程昱驚于田彥的不告而知,卻更想看他有什麼應對之策。
“如今大鬧饑荒,呂布陣營也不安穩,但保不準他會殊死一搏,再攻鄄城,因此孟德萬萬不能離開。但也不能回絕袁紹。在我們立足於中原之前,袁紹這個盟友是不能輕易得罪的,我們必須有人去鄴城。而文若、仲德你二人在鄄城、東阿、範縣的民望甚高,為保穩定,你二人也不能離開。”
“明義的意思是,你親自去鄴城?”荀彧有些擔心,他之前在袁紹帳下幹過,深知袁紹此人重士族而輕寒門,而田彥,正屬寒門。
“除我之外,已經沒有合適的人了。要是公達、奉孝、元直、長文等人也在曹營,他們自然可去……”
荀彧沉思,點頭道:“恰如明義所言,明義自酸棗一會已見過袁紹,而後又多立功績,聲名漸起,無人比你更適合去鄴城。只是萬事小心!至於潁川六友,假以時日,彧必盡數邀來,屆時我們再暢談天下!”
“那就一言為定,我稍後就出發。”
曹操、荀彧、程昱三人目送田彥出大堂,原本打算讓田彥帶一隊士兵去,可田彥說為了避嫌,只帶夏侯傑一人便可,曹操更是放心不下。
而讓田彥放心不下的,是蔡琰,卻又無可奈何,想安全帶她去長安,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下長安。
正值冬季,北風呼號。
黃河早已結冰,田彥小心翼翼,心思卻飄了很遠。
官渡在哪裡呢,真會有那麼一戰嗎?
當田彥和夏侯傑趕到鄴城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袁紹已不在鄴城了,北方戰事吃緊,公孫瓚和袁紹正在大戰!
原來公孫瓚殺了他上司劉虞,袁紹以此為由,強攻公孫瓚。
“什麼時候不打,偏要選這麼冷的天。”田彥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北上去袁紹營中。因為他知道,公孫瓚已是強弩之末,要是此時再不和袁紹處理好關係,那接下來曹操壓力就更大了。
過了冀州,田彥繼續往北,此時的他才算真正意識到袁紹勢力的強大。
當然,僅限於地盤和人口!
因為當田彥快到袁紹大營時,卻發現自己根本進不去,外圍竟然已被公孫瓚軍圍得死死的。
公孫瓚久經戰事,戰場之上,要不是有先前以多敗少的界橋之戰,恐怕袁紹真不是公孫瓚的對手。
“先生,進不去袁紹大營,該當如何?”
夏侯傑壓力很大,生怕田彥哪裡傷到,回去曹操定不會饒過自己,自己也饒不過自己!
“進不去也好。”田彥輕笑,而後對夏侯傑說道:“你速去抓來一個公孫瓚的士兵,我想知道一些信息。”
“諾!”夏侯傑沒有多問,轉身便消失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