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沒能緊張多久,因為許嘉珩先打開了門,打量了她一眼。
“黑了。”
姜程白了他一眼,“每天站在太陽底下六七個小時,你不黑?”
門在她身後關上,那種緊張的感覺又出現了。
姜程故作自然地開了口,“你怎麼突然來了?”
“明天有個競賽,在L市。”
“那你今晚就得走?”
“嗯,晚上7點的車票。”
姜程哦了一聲,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裡的失落。
“我媽讓你拿什麼東西給我?”
許嘉珩拎了一個袋子給她。
姜程打開,是幾盒炸物,還有幾罐海鮮乾貨。
“我宿舍沒冰箱呀。”姜程哀嘆了一聲。
“跟你舍友分一分,阿姨昨天剛做的。”
東西又被裝回了袋子,妥帖地打了個結。
程女士交代的事情已經完成,接下來該道別離開了。
但,都沉默著。
窗外有一棵高大的、不知名的樹,在昏黃的日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一起忍受著房間裡的難言的靜默。
才一個月沒見而已,可陌生感已經再度向他們侵襲。
姜程看了看手機,時間正好跳轉到4點。
“去吃飯嗎?吃完差不多五點多六點,你就可以出發了。”
許嘉珩抬頭,看著她,要說什麼,卻忍不住勾唇笑了。
姜程此刻的臉和頭髮裹在陽光裡,大概是剛洗過頭,小碎髮不規則地炸開,像一隻小獅子,哦不,一隻黑了幾個度的小獅子。
姜程見他看著自己笑,瞬間起了警惕,“你笑什麼?”
她有預感他是在笑她的膚色。
軍訓後她曬黑了幾個度,胳膊、脖子,和身體其他地方的皮膚形成了明顯的分界線。
她換了好幾件衣服,只有這件寬鬆的t恤,能將她胳膊上的分界線遮起來。
許嘉珩看著她,搖了搖頭。
可姜程還是不依不饒地看他,臉上滿是懷疑和戒備。
像只炸毛的小獅子。
長大後她幾乎很少在他面前這樣了,大多時候是在試探和逃跑邊緣的小貓。
許嘉珩的耐性和理智消失,任由情緒佔了上風。他起身拉上窗簾,扶上姜程的臉,開始了一次幾近溺水的親密互動。
手伸進她衣服裡時,姜程按住了那隻手。
她想到自己那涇渭分明的膚色,屬實是沒什麼心情。
“在學校還好嗎?”再開口時,許嘉珩的呼吸已經恢復了平靜。
姜程點了點頭。
“我以為我會見到一個哭包。”
“少瞧不起人。”姜程反駁,“我什麼時候哭過?”
許嘉珩垂眸想了想,“搬家那次不是哭了?”
“也只有那次吧?”
“是嗎?小時候你也常哭。話說得重了點你就哭,不理你也哭,明明是你犯錯,也哭。”
姜程感覺臉在慢慢發燙,“小時候的事可不算,誰都有不懂事的時候。”
真記仇,她小聲嘟囔著。
許嘉珩定的是3個小時的鐘點房,4點半退了房,先送姜程回了學校。
“吃個飯吧?”辛苦跑一趟,總該請個飯吧,不然程女士問起,她又得挨批。
許嘉珩把東西遞到她手上,說:“得走了,下回再吃吧。”
回到宿舍,幾盒炸物迅速被消滅得一乾二淨。
阿悅最後一個回來,對吃的不感一點興趣,直撲到姜程身邊,八卦校門口跟她見面的帥哥。
“是男朋友嗎?”
姜程坦誠地搖了搖頭,答案在腦子裡轉了幾個來回,最後說:“是我一個發小的哥哥。”
他們確實是這樣的關係。
熬過了適應期,大學生活開始有趣起來,無人約束,除去上課的時間,姜程過得輕鬆且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