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爾潯嚇得一激靈,他還從沒用過這種態度喊她。
崔耿猛地抬頭看她,眼底微怒,表情卻是苦笑:“你先是吵著鬧著要離婚,現在又說要好好跟我過日子,你到底把我崔耿當作什麼?感情是兒戲嗎!”
他是喜歡她,他是想讓她改變心意。
但絕不想她就這麼隨隨便便做了決定。
關爾潯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便慌慌張張想要解釋:“我…我我…”
她沒有把感情當兒戲,更不是一時興起。
她關爾潯重生回來,這個決定早在她心裡想過幾千,幾萬次了。
可是,她又該怎麼跟他解釋這‘突然’轉變的心意呢?
崔耿不想再聽,他推著自行車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可走出兩米,他又頓住腳步猶豫了,他終究還是不忍心將她一個人丟在半道上。
崔耿閉上眼無奈嘆口氣,而後緩緩的說:“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考慮,我希望你能仔細想清楚,認真對待。”
最後他又拋下句:“等做了決定,可就不能反悔了…”
他會這麼生氣,會說這麼多,完全是不想她將來後悔。
他們現在可以說是假夫妻,但等日子久些,她再後悔想回頭可就來不及了……
說完,他就繼續往前走,不過這次腳步緩慢許多,好方便她跟上。
關爾潯雙眼微紅,眼眶逐漸溼潤起來,心頭止不住的顫。
她心裡很清楚,這個男人所說所做的一切,都全是為了她好……
她在心中給自己鼓勁:
崔耿,這次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一定要親手捂熱你那顆被傷透的心……
想著,她便快步跟了上去。
晚上,一家五口吃過晚飯,就各自回了房間。
只有崔耿去了院兒裡的澡堂洗澡,而關爾潯一個人待在屋裡。
十五瓦的玻璃圓燈泡照射出橙黃色的淡光,在三十來平的屋子裡,這燈還是很亮堂的。
只是因為電壓不穩的緣故,使得燈光一會兒忽明一會兒忽暗,略微有些晃眼。
趁現在沒其他人在,關爾潯便忙端坐到右側床沿,閉上眼心無旁騖的冥想著。
幾秒鐘後,她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類似遊戲板塊的頁面。
這個頁面是片很大的草地,正中有一小畝已經開拓的土地,而最左邊還有潭清澈泉水。
在頁面的右上角是幾個黃色圓點,最上方正中還顯示了等級1,以及升級所需積分。
小黃點的功能依次是:揹包,兌換欄,種植時常,已開拓土地數量。
看上去,這應該是個二十一世紀才會有的種植小遊戲。
這東西是她死後,在虛無中奇遇到的一個老婆婆送給她的。
老婆婆說和她有緣,所以就把這東西送給了她,還說此物會有不小的用處,千人千變。
看來這東西到她手中,就變成了個種植系統
不僅如此,這位老婆婆還幫助了她重生,因此她現在才能坐在這裡,彌補從前做錯的一切……
她心裡是感激這位老婆婆的,只是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再遇見。
隨後關爾潯便研究起了系統的用途。
土地旁有排小字提示說,初始會贈送二十粒玉米種子。
她按照提示將種子一一種下,這小畝地能種四十粒種子,所以她只種滿了半畝地。
接著她又跟隨提示點了澆水按鈕,隨即就出現一個小木桶盛出泉水澆在了土地上。
這時,泉水旁和土地旁都出現了一排小字。
泉水旁的小字上寫著:有使人強身健體的功效。
土地旁的小字上寫著:要記得每天來澆水喲。
看來,這畝土地需要人每天照看,而這潭泉水確實有那老婆婆說的‘不小的用處’。
老婆婆只教了她如何開啟系統,卻沒說這系統怎麼用,所以她只有靠自己慢慢研究了。
關爾潯想,還是等她哪天有空,再來慢慢搗鼓吧。
而後她便將系統收了起來。
睜開眼,關爾潯無意瞥見了右側床頭櫃上的檯燈。
檯燈上殼是翠綠色塑料做的,下面的燈託用的是土黃色金屬,塑料下方只有個比拇指大些的燈泡。
瞧著瞧著,關爾潯就微微笑了。
她想起來,這檯燈是崔耿為了她特意買來的,應該花了他小半月的工資。
關爾潯從小就怕黑,她從來都不敢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屋裡睡覺。
兒時沒電燈,她就點著油燈睡覺,長大些有電燈了,她就整夜開著燈睡。
這一點,從小就跟她玩的崔耿是很清楚的。
別看這個男人平時粗枝大葉的,可在面對她的事時,永遠都是那樣細心,周到。
可笑的是,上輩子的她卻以為,他是想用這點小恩小惠,好將自己永遠困在身邊,因此她更加看不起他。
正想著,洗完澡的崔耿回來了。
他此刻穿著一件薄汗衫和一條短褲衩,渾身的腱子肉瞬間顯露無疑,而他臉上還有剛剛洗完澡殘留下的淡淡水漬。
他渾身肌肉不明顯,所以穿著襯衣時根本看不出來。
關爾潯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的身材居然這麼好。
她不自覺嚥了口唾沫,臉上微微一紅。
崔耿沒注意到她出神了,當即就面無表情跟她說:“我洗好了,換你去。”
關爾潯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她心虛地連連點頭。
而後她一把衝到衣櫃前,拿上換洗衣物就跑出了屋。
等她洗漱完回來時,崔耿已經坐到木沙發上看書了。
他碎髮微潤,冷峻的臉龐透著溫柔,卻又給人一種一絲不苟的感覺,立挺的鼻子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與精緻。
再配上那專注的神情,真是讓人怎麼看怎麼覺著帥。
關爾潯已經換上了一套碎花睡衣,她的頭髮太長,洗了不容易幹,所以她只是把頭髮散了下來,沒洗。
餘光瞥見人回來了,崔耿才放下手裡的書抬眼看她。
身穿寬鬆衣裳,又披著黑長細發的關爾潯,倒多了幾分清麗絕俗的味道。
崔耿連忙拋開這些奇怪的想法,語氣不鹹不淡的說:“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還得回門。”
一聽明天就能見到年輕康健的爸媽,關爾潯立馬心頭歡喜,開始期待。
而後,她抿了抿唇,扭捏地問他:“那你呢……”她是想問,他依舊是睡沙發嗎?
畢竟,上輩子從她嫁過來開始,他就一直是睡單人沙發的。
不,與其說是睡,不如說他是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