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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戚蓉瞧了眼身边的两个孩子,又想想自家的情况,顿觉一阵头痛。

丈夫死了,大儿子不成器,二女儿被拐子拐走了,三儿子沉默寡言在村里连个朋友都没有,小儿子被人校园暴力。

而她自己则声名狼藉,不受人待见。

一大家子被村里人有形无形地排挤。

难啊。

戚蓉付了诊金与药钱,让李风泽赶着牛车把大夫送回家。

李家住得偏远,大夫走路回家需要好一阵子。

邓淑云的烧还未完全退,此时眼神朦胧,秀美的鹅蛋脸泛着淡淡的红晕。

戚蓉曾远远地见过李伯晟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说好听了是娇媚动人,说难听了就是狐媚子。

那个女人即便笑着,笑容里也好似藏了一根毒针,给人一种阴寒之感。

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全都透露着她的动机不纯,别有用心。

偏偏男人就吃那一套。

明明是用了春秋笔法的茶言茶语,弱化他人损失强调自己的弱势可怜,男人就是认为她受了委屈。

邓淑云鹅蛋脸清秀美丽,五官柔和,颇有南方美人的清雅之感。

她性子温和,万事以他人为先,自己得失放在最后。

可她的教养却让她受尽了委屈。

原主从小在寨子里长大,没见过如此温柔似水的人,原主当年第一次见到邓淑云的时候,对她也是比较满意的。

当年为了让邓淑云风风光光地嫁进李家大门,原主还找娘家寨子借了钱,给了好几百两的聘礼,亲家公看他们家如此重视邓淑云,这才同意邓淑云远嫁。

李伯晟是个有主意的,两人凑一起本该和和美美,怎料李伯晟喜新厌旧。

戚蓉叮嘱邓淑云道:“你好生歇着,我去给你煮药。”

之后又叮嘱大丫二丫,“你们两个有事就去叫我,娘病了,不要闹她。”

大丫扎着双髻,眨了眨一双黑亮的眼睛,拍着小胸脯道:“奶,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和娘的。”

戚蓉被大丫小大人一般的样子逗笑了,揉了揉她和二丫的头。

戚蓉去了灶屋,煮药的间隙做了顿饭。

虽说现在都是一天两顿饭,早晚各一顿,但戚蓉总觉得饿,中午不吃点东西根本撑不住。

饭做好了,等了会儿却不见李钰衡回来。

天冷,饭菜凉得快。

戚蓉给他留了饭,自己和邓淑云以及两个孩子先吃。

吃完饭,又给邓淑云端来了药。

与此同时,李家村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巷子里。

干燥少雨的小路铺满厚厚的浮土,土轻飘飘的,稍微一阵风吹过就会卷起一阵土烟。

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被几个同龄人按在地上,他浓黑茂密的头发变成了土色,白皙嫩滑的脸也沾满尘土,就连卷翘的长睫毛也被灰尘缀满。

少年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被撕扯凌乱。

被人压在地上的少年正是李钰衡。

而打他的几人则是同村的李涛等人。

李涛坐在路边的小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好戏。

他周正的面孔上带着戾气,嘲讽道:“李钰衡啊李钰衡,你还不明白你的身份吗?你娘不过是个土匪,而你爹……”

说到此处,李涛故意停顿捂嘴,然后才接着突然大声道:“我忘了,你没爹。”

李涛说完,哈哈大笑。

另外几个少年,局促不安地互相瞟自己的同伴。

李涛说要给李钰衡一点颜色看看,可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最初的预期。

他们还以为李涛找李钰衡,只是为了恐吓几句,吓唬吓唬他。

哪知道,事态发展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只可惜,他们只是狗腿子,哪里敢开口忤逆李涛。

李涛仍不解气,将脚踩在李钰衡的头上,用力碾压。

“别以为你跟县里的人攀上关系,就能反抗了,我告诉你。

李家四郎李钰衡,你永远都是一只阴沟里的臭老鼠,永远都是!”

李钰衡满脸涨红,脑中嗡嗡作响。

头顶的疼痛与语言的侮辱,一点点摧毁着他的自尊心。

恼怒的火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腔,他剧烈呼吸,吹起面前的尘土。

半张脸埋在土里的李钰衡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牙关紧咬。

他拼命挣扎,压着他的两个少年险些压不住他。

挣扎中,李钰衡的手不知碰到了谁的胳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抓过去,指甲嵌进对方肉里。

背后的人吃痛惊叫,松开了手。

只剩一人哪里压得住失去理智的同龄人。

李钰衡豁然起身,挥拳砸在另一人脸上。

而后他看也不看,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李涛面前。

歇斯底里的嘶喊,伴着闷闷的拳头声。

李钰衡犹如发狂失去理智的猛兽,将李涛压在身下,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砸在他身上。

李涛的小弟们全都呆在当场,又惊又怕。

他们原本只是想给李钰衡点教训,哪知道他会突然发疯。

他们都清楚,谁去阻拦,被按在地上打的就是谁。

他们不想挨打。

李钰衡在巨大的刺激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文弱的他仿佛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李涛被结实的拳头打懵了,脑中一片混沌,无法思考,只凭本能抱头蜷缩身体。

在一旁看戏的李明先一步反应过来,着急喊道:“愣着干什么,去拉开他啊!”

旁边两少年互相看了眼,从对方的眼里只看到了惊恐。

没人敢上前。

李明冲上前去想要拉架,结果用尽全身力气也拉不住。

李明没办法,只能退后。

他自己一个人拉不住发狂的李钰衡,他只能去找村里人帮忙。

李明离开后,旁边的两个少年全程愣愣地看着李钰衡打人,没有任何制止的动作。

李钰衡脸上的汗混合头上的血淌进眼里,他浑然不觉,只有拳头不停地挥舞。

李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李钰衡已经没有力气了,但他依旧在打。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筋疲力尽的拳头软绵绵地落在李涛身上。

村民们惊得不轻,几个村民赶忙上前将李钰衡拉开。

只见李钰衡满脸血渍,衣服也被泥土和血迹沾满。

李钰衡的头受伤了,鲜血还在往下滴落。

看着格外吓人。

而被打的李涛则躺在地上,仿若死了般没有动静。

有个大胆的村民上前试探李涛的鼻息。

谁料李涛突然伸出手,啪地一声将村民的手打开。

他双手撑地,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抹去鼻中流出的鲜血,指着李钰衡,声音沙哑道:“你有种,你等着,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李涛一瘸一拐地走了。

领头大哥都走了,他的几个小弟也都一窝蜂散了。

来拉架的有个年轻人名叫李同,他年幼时与李伯晟关系不错。

李同看着李涛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扭头看了眼李钰衡的惨状,也十分生气,“李涛估计要报复你。”

李钰衡惨然一笑,什么都没说。

李同低着头沉思,没再说什么,而是将李钰衡带去找大夫包扎。

李同替李钰衡付了银子,并将李钰衡送回家。

他站在李家门口,高声喊道:“伯晟在家吗?”

戚蓉拿着扫帚从屋里转身出来,见到是个熟面孔,愣了愣,如实回答,“伯晟出门了,不在家。”

年轻人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躲在他身后的少年。

少年低着头,把脸扭到一边,不肯让别人看到。

只是,他的衣服被撕扯破了好几处,还沾满了泥污与干涸的血渍。

李钰衡脸上的血迹已经清理过。

他皮肤过于白嫩,脸上的淤青和擦伤仍然清晰可见。

李同拱了拱手,道:“婶子,我把人给您送回来了,您还是让伯晟跟村里交涉一下吧,钰衡和李涛几个人打架,族长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同情地看了看李钰衡脸上的伤,随后告辞走了。

李涛有三个姐姐,他父亲只得他一个儿子,素来骄纵,养成了跋扈的性子。

李涛的爷爷是李家村的族长,在李家村说话分量极重。

而李涛的父亲只李涛一个儿子,只要涉及李涛,他从没跟人讲过道理。

李涛被打伤,李涛家铁定不会轻易放过李钰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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