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顧家族滅後,才導致寧遠關破?
這麼解釋,好像也能解釋得通。
夏明昭三番幾次向外祖進言,希望他老人家派兵監視太子。
但老將軍並不以為意:太子殿下是他的親外孫,千里迢迢跑過來,總不可能誤國禍民。
收到三軍拔營的命令,直覺告訴夏明昭,有一種濃濃的危險在逼近。
她再次找到外祖父,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
顧老將軍哈哈一笑:
“無妨,我早就留有後手,明面上三軍齊聚安遠城,實際上,寧遠關和西原城都留了一支隊伍駐防。只要稍有動靜,便可點燃狼煙,大軍奔襲敵人。”
“可……”
夏明昭心裡仍然感到不安。
但她從來沒上過戰場,並不能挑出顧老將軍的安排有裡哪不對。
她倔強地說:
“戰場無僥倖!外祖,邊關三座城池首尾相扣,缺一發而傷全身,要不,您就安排些老兵代表來安遠城算了。”
“不行,君令已下,吾等臣子莫敢不從。”
“他算哪門子的君?他就是個……”
短命鬼,害人精,亡國禍水。
夏明昭的咒罵還沒說出口,就被暴怒的外祖父打斷:
“住口!他是你兄長,親兄長!來人,請殿下去祠堂冷靜冷靜。”
……
寧康十九年,十月初九,夜裡。
暗月如勾,群星告假。
安遠城中燈火通明,少女歡快的歌聲在鼓點中盪漾,烤肉的香味和著葡萄酒香,令人神往著迷。
全城店鋪不歇業,所有街道不宵禁。
一長溜看不到頭的酒席兩邊,坐著哈哈大笑的男子們。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們或是喝酒、或是高聲逗趣。
士兵們、平民們、青壯兒童和老人們……
所有人都不分身份地共享酒肉,大家盡情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宴飲,狂歡。
今宵不知醉裡誰是客,只願明日朝陽笑開顏。
寬闊的大街上,喧鬧的人群中,獨獨有三個人,安靜地離開。
為首的是個俊秀“少年郎”,她有雙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夜色裡閃耀著琉璃般的光彩,顯得凌厲而又奪目。
“殿下,你不開心?”
朱大猛大口大口啃著剛才順手牽羊來的鵝腿,
含糊不清地說:
“我也不開心!殿下要是回了京,我肯定得回去繼承家業。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到殿下?嘿嘿,我一個殺豬的,居然能陪在殿下身邊待了幾年,長見識、學功夫,還認了字,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這輩子值了,可以吹牛吹得棺材裡去,周力,你說是不是?”
“何其有幸,珍惜眼前!”
周力一向沉默高冷,吐出八個字就閉上嘴巴。朱大猛嘲諷道:
“得了,這個時候就別再裝了!想哭就哭,我肯定不笑你,嗯~等我有空的時侯,去寧遠關看你搬磚……”
“寧遠關?對,去寧遠關!”
夏明昭一拍額頭,甩開兩條腿就跑了。
朱大猛被嚇了一跳,罵罵咧咧:
“唉呀!殿下這是發什麼瘋?這個時辰去寧遠關,腦子有病吧!太子大宴賓客,她不告離席也就算了,還跑寧遠關去,真是……就寧遠關那些個土堆堆石板板,有啥子好看的!還能丟了不成……”
“囉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