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猜。
成功接任皇位的刘彻,心里会是个什么想法?会对李广有个什么印象?
封侯?
朕没给你穿小鞋,还提拔你为高官,已经很宽宏大量了好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次的人生十字路口,李广面临的选择是皇帝与太子,毕竟是父子,关系更近些。
需不需要避嫌,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反正。
李广丝毫没觉得要避。
朝堂各方对太子宫都做出了不同反应,官卑职小的,早早贴上去赔了笑脸,位高权重的,也有了矜持举动。
不管如何。
都是在刘据露了两手后,选择拉近关系。
陌生人尚且如此,与太子宫原本就有渊源的,岂不是更积极?
“哎,曼倩兄何必如此积极呢!”
朝阳初升,太子宫外。
早早便被东方朔拉来的司马相如满腹牢骚,他理了理发冠,确定端正后,方才开口。
“严大人被查后,咱们两人本就受其牵连,如今各方都冷眼相看,唉。”司马相如抬头看向太子宫那高高的匾额,摇摇头。
“谁知殿下会不会介怀?”
到了今日,见识过太子的手段,还敢把对方看作毛都没长齐的娃娃,那必然是蠢货。
绝对的!
司马相如自然不会如此轻视,所以他心情格外沉重。
眼下他们的身份,太尴尬….
“何出此言?”岂料东方朔脸一板,反驳道:“正是因为受冷眼,咱们才要积极呀!”
“真按长卿兄说的,此时闭门不出,那不是默认与谋逆有关了?放心、放心,殿下亲办此案,知道咱们的清白。”
“如今主动上门,殿下不仅不怪,反而还会高看咱们一眼嘞,大有好处,长卿兄….”
东方朔连连摆手,侃侃而谈。
司马相如唯有无奈摇头,多年的忘年交了,他岂会看不出东方朔的心思。
人年轻,还有冲劲。
想在辞赋之外,再实现些政治上的抱负。
对此司马相如不予置评。
他以前认为,写写辞赋,逛逛山水,为帝王座上宾,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
多年好友严助的作为,却让司马相如醒悟过来,不是所有人都知足常乐….
严助如此,东方朔同样如此。
陛下欣赏他们的辞赋,擢为近臣,但也仅仅是有关辞赋的近臣。
严助不甘心,所以他投了淮南王。
而东方朔也不甘心。
他要投太子!
早晨的太阳黄灿灿,照在人身上暖洋洋,映在东方朔心里,热辣滚烫!
辰时刚到,高高的台阶上边出现两个身影。
“太傅慢行。”
刘据俯身一礼,送别太子太傅石庆,对方神情淡然,点了点头,一如往常。
这头送完,刘据好似才看见台阶下的两人。
司马相如拱手作揖。
东方朔遥遥施礼,一揖到底。
见到这一幕,刘据发自内心的笑了,雏凤新啼、峥嵘初显的笑!
近日的变化,没有谁比刘据这个当事人更清楚。
如果说出宫开府时,大臣们与太子宫往来是礼节性居多,点到即止。
等刘据在长安城里钓过一次鱼后,朝堂文武百官再来太子宫,那就得拘着脸、弯着腰、陪着坐,恭敬有加。
正所谓: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刘据刚刚在长安这风云际会之地,完成了龙生的第一次咆哮,效果很显著。
欲要从龙者,茫茫多。
可惜泥沙俱下,他们愿意投,刘据却不想要。
直到今日。
方有一个稍微能入眼的。
很好,天下英豪尽入吾瓮中,便从今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