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嫡母褚氏定是个面甜心苦的恶毒妇人。
“嗯。”
成惘之应了一声,眸光比方才还要柔和几分。
“往后成国公府就是你的家,即便将来我要抬芝妙为平妻,你也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正妻。”
成惘之从没有打算过要让白芝妙为妾。
他对白芝妙一往情深,既是对自己珍爱的女子,想方设法也要给她个正经的名分。
林氏可怜,芝妙比她还可怜。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林容婉攥紧了手心的锦帕。
她心里更是震颤的不像话。
她从不知晓成惘之有把白芝妙抬为平妻的打算。
正经的世家大族里哪里有平妻一说?
她好不容易才在成国公府站稳了脚跟,眼瞧着成惘之对她的态度也温柔了不少。
一切都在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可“平妻”二字却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冰水兜头浇在了林容婉身上。
枕榻之侧,岂容她人鼾睡?
白芝妙今日在花宴上大闹一通,果然见了效。
可惜了,她的命不好。
若不是遇上了自己,这平妻的梦兴许还有机会实现。
林容婉迅速地敛起了心内的慌乱,她瞥一眼床榻前的成惘之,笑着问他。
“平妻一说,世子爷可有与公爹和婆母提起过?”
成惘之叹息一声:“爹娘对芝妙有偏见,我想着还是要等他们气消了再提此事。”
“妾身斗胆规劝爷几句。您若是真想娶白姑娘为平妻,还是不要与公爹和婆母提起此事的好。”
林容婉神色真挚地说道。
成惘之闻言却是蹙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虞:“平妻一事需得长辈们点头才可过了明路,如何不能说?”
林容婉轻声道:“爷对白姑娘是重情重义。可在长辈们眼里白姑娘是罪臣之女,若当真成了爷的平妻,只怕会在京里惹出轩然大波来。”
“我不怕。”成惘之掷地有声道:“况且陛下对白家的态度素来暧昧,否则哪里会许我将芝妙从教坊司里赎出清白之身?”
林容婉仍是温婉地答道:“可父亲和母亲怕。他们不仅不会同意平妻一事,说不准还会来一招釜底抽薪,将白姑娘赶出成国公府。”
以今日成望山雷厉风行的手段来说,将白芝妙赶出成国公府一事也并非不可能。
成惘之心里多了几分投鼠忌器的惧意。
林容婉觑见了他一闪而过的担忧,便笑着说道:“妾身有法子让世子爷达成所愿。”
成惘之抬眼望她,一时间那双璨若曜石的眸子里闪烁着明澈的光亮。
他一言不发,却是在等待着林容婉的下文。
林容婉便道:“世子爷不如在外头另置了屋舍,让白姑娘住进去。等白姑娘有了身孕之后,再向父亲和母亲提及要抬平妻一事。”
另置屋舍?再抬为平妻?
这话说的再好听,却也只是给白芝妙一个外室的位份。
且不论成惘之心里舍不舍得,以白芝妙骄傲的性子,是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外室的。
成惘之才软下去的心肠陡然硬了起来,他望向林容婉,审视着她:“外室一说未免也太轻视了芝妙。”
林容婉早料到了成惘之会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
所以她只是莞尔一笑,柔意万千地说:“爷不要急,妾身之所以给爷出了这样的主意,也是有原因的。”
烛火影影绰绰,成惘之对林容婉的话起了兴致,便干脆走到了贵妃榻旁,端坐着等待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