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美兰心有余悸的放下电话,整个上午她都处在极度的惊恐当中。
一上午电话响了四五回,都是亲戚朋友打来慰问的电话,急促的电话铃声像是催命追魂一般逼的她不得不紧张起来。
一个巨大的秘密在心里憋着,这秘密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但若是一旦泄露,又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她蹑手蹑脚的来到自己柴房,动作很轻生怕别人发现,仿佛她自己不是这家的女主人,而是一个觊觎别人家宝贝的小偷。
柴房里一片凌乱,闲置许久的木柴灶落满了灰尘,火坑上摞着一大叠废纸片。
黄美兰将那些杂物收拾出来,露出炉灶内黑漆漆的烟囱。
她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把手伸进炉灶里,在最后的角落摸到一个油布包裹。
她把包裹攥在手里,心想着到底要不要拿出来:现在还是白天,要是拿出来被人看见咋办?对,不能拿出来!
趴在书桌前一直做题的汤良鉴脑袋发晕,他从沉闷的卧室走到外面的院子里,一眼便看到黄美兰正趴在锅灶旁掏着什么东西。
“妈,你在干啥?”
沉浸在思索中的黄美兰正犹豫不决,被身后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手臂也从烟囱里掏了出来。
“哎呦,你咋走路一点都没声音,你个死娃!”黄美兰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是啊,我刚刚就叫你了,你没有听见我就过来了。”汤良鉴继续问道:“你把啥东西掉进灶里去了?是不是够不着,我来…”
说着,他就自告奋勇的撸起袖子要上前帮忙。
“去去去,没事了。”黄美兰急忙阻拦。
“啊?我帮你吧,我胳膊长。”
“没事,我就是,就是。”黄美兰一时语塞:“我就是通通烟囱,过几天要用,现在通好了,你快去,快去学习吧。”
“不用我帮忙?”汤良鉴半信半疑的说道,眼睛却紧紧盯着黑洞洞的炉灶。
“真没事。”黄美兰连推带拥的把汤良鉴支到柴房外,又反身回去利落的盖上一些杂物,回到屋里洗完手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小院。
再次坐到书桌前的汤良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试卷,数学是他最头疼的科目:什么一元二次方程、等差等比数列求解,他一看到题目眼睛就发酸。
其他科目还好,本就聪明的脑子再加上平时稍稍学了一些,总不至于答不出一道题目。
只是这数学,着实是一个题也不会啊!
“这咋办,颜惟琳放学后还要来收走卷子,这咋办…”汤良鉴一时犯难。
他转着手里的铅笔,一圈两圈,目光渐渐移到窗子外:唉,都怪自己不好好学习,等会女神来收作业,又要丢脸了。
“不行,这题一定得做出来。”汤良鉴一咬牙,从书包里翻出几本教科书,六本数学书一字排开,遇到不会的题就翻书求解。
这方法倒是挺好,一个多小时下来,一份卷子的题目完成一大半。
就是这准确度,可就没法保证了,但总比交白卷好不是吗?
汤良鉴满意的看向桌角的那沓试卷:文科就是好,不会也能编满!
他高兴地起身走到客厅,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喝下一杯凉白开。
“真奇怪,难道这就是做完作业的成就感?”汤良鉴突然发觉心情好了许多,思路开阔了,连走路都轻盈起来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父亲平安归来,女神来给自己送作业,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好事。
他从桌上拿起一串新鲜的提子来到院外,一边欣赏着天边的夕阳,一边品味着口中的甘甜。
“还别说,这提子真甜。”汤良鉴啐出一口果核,眼睛却落在院角的柴房边。
方才黄美兰躲躲藏藏的样子又浮现在汤良鉴脑海中,他又不是傻子,黄美兰的惊慌失措他早已有所察觉。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汤良鉴二话不说走进柴房,搬走锅灶上的杂物,伸进洞口摸出了那卷油包裹。
“哈哈,原来家里的钱藏在这里,怪不得她这么慌张。”汤良鉴看向手里的墨绿色油包,鼓鼓囊囊的像是夹藏着很多钱。
他伸手摸了摸油包,手指摩挲处,一个方方正正的轮廓显现出来。
“这是,磁带?”汤良鉴看着方正的轮廓,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词。
他又拿起油包在耳边使劲的晃了晃,“咔咔咔”的磁盘碰撞声在耳边回响。
“藏两卷磁带干嘛?好奇怪啊。”巨大的好奇感在汤良鉴内心蔓延,他特别想听听磁带里到底记录了什么。
“嗯,偷偷地听一下,听完再放回去。”几经思索,汤良鉴拿着油包飞快地跑回卧室。
他拿着剪刀将油包拆开,两张白色的A4纸上记载着很多看不懂的器械代号,还有一大串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
汤良鉴看不懂纸上记载的东西,他从抽屉里找出哥哥秦枫使用过的学习机,将一盘磁带插了上去,轻轻地按下播放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