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长安城。”
“就在长安城?”
“在那昌明坊,现在每天有无数人在那里排队买纸。”
“那现在长安那么多人用他们的纸,本官也没办法了呀。”
“王公,这澄心堂草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从蜀地过来的兄妹二人开办的,外地人。”
说到这里,杜二郎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那个男主人,三个多月前,还在我那里打过小工,叫刘志,一个毫无背景的贱民罢了。”
王鉷却问道:“一个毫无背景的贱民,能在短短数月之内把纸卖到官衙里?”
“只因为这纸确实还不错,所以才能卖进去,但若是王公出手,将澄心堂拿过来,由草民接手,那……”
见王鉷还在犹豫,杜二郎继续说道:“草民造一张纸大概需要三十文钱,卖一张出去赚二十文,现在这澄心堂一天卖三万张纸,一天就能赚600贯,一个月18000贯!”
王鉷立刻怔了怔,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月赚18000贯?
这他妈的比抢钱还快!
他王鉷的这座宅院,位于城北平康坊附近,核心地带,才3000贯!
敢情这澄心堂一个月就能赚他6座宅院!
这买卖,谁听了不心动?
杜二郎说造一张纸的成本在30文,这显然是按照自己的那一套计算的。
两个月前,李倓的澄心堂,一张纸成本是10文。
按照边际效益递增的经济原理,现在平均一张纸的成本恐怕只有不到5文了。
杜二郎绝对想不到。
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会更加疯狂。
按照他知道的一天出3万张纸的消息,如果一张纸成本只有5文,一天就能赚1350贯钱,一个月是40500贯。
这相当于王鉷的13.5套豪宅,而不仅仅只是6套。
王鉷说道:“等等,你说那个刘志之前在你那里打小工?”
“是的。”
“一个小工,哪里有钱置办造纸厂,并短时间内快速起家?”王鉷反问道,“你见到哪个小工能做到?”
“这事草民也想过,草民认为刘志是遇到了贵人。”
“遇到了贵人?”
“草民思来想去,当日草民赶走刘志的时候,有几个人到草民这里来,让草民给他们造纸,那几个人衣着不凡,非富即贵,只是他们的要求甚是奇怪。”
“什么要求?”
“说是什么要造擦屁股的纸。”
“擦屁股的纸?”王鉷讶然道,“纸岂能用来擦屁股!”
“草民当时就拒绝了。”
“所以你认为,那几个人便找到了刘志,并给了他一笔钱来置办造纸的器具?”
“是的。”
王鉷站起来,来回走动起来。
他的一颗心已经开始狂跳。
多么丰厚的利润啊!
要是我王鉷把这澄心堂拿了过来,完全可以用大量的钱在朝中周转更多人脉关系,对我的升迁绝对如虎添翼!
越想越激动,但王鉷还是保持着理智的。
王鉷继续问道:“那几个人的身份能确定吗?”
“倒是不能,不过应该是官宦子弟,穿的是丝绸。”
“看来这澄心堂背后也是有关系的。”王鉷思忖道。
那这件事,恐怕就不是自己能独吞的了,只能搬出右相来。
虽然王鉷是个无耻小人,是李林甫麾下的一条忠实鹰犬,栽赃诬陷无恶不作,但他却十分聪明,非常懂得在官场的左右逢源,也非常懂得权力的运作规律。
王鉷如此这般想了之后,又忽然想起自己最近手里那些事。
他不仅要帮李林甫处理韦坚案的其他涉案人员,现在最棘手的还要对付一个人。
谁?
杨慎矜!
王鉷为什么要对付杨慎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