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蠻蠻剛推開花園門,就聽到徐媽的聲音。
“。。。今天回來是吧?嗯嗯,好,我知道了,那我要不要跟蠻蠻說一聲?。。。好好好。”
江蠻蠻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偷聽,於是伸手敲了敲旁邊的玻璃門。
徐媽聽到聲音回頭,正好電話那邊應該也說到了尾聲,徐媽說了句知道了,掛了電話。
江蠻蠻問,“徐澤?”
“是陳思,打電話說阿澤今天回來,跟家裡說一聲。”
陳思是徐澤的秘書,這次跟著他一起去歐洲談項目,一去半個月,陳思全程跟著,現在老闆回來了,她還要忙著安頓老闆回家後的起居,當真辛苦。
江蠻蠻說了句知道了,抬腿上樓。
“那個蠻蠻–”徐媽喊住她,“–那晚上你要不要等阿澤回來一起吃飯?”
“他今天剛回來,應該是直接去公司處理擠壓的工作,未必會回來吃飯。”
徐媽,“這樣啊。”
江蠻蠻站在樓梯上,想了想又說,“如果你不放心,就給他留一碗湯。”
“那行那行。”
江蠻蠻嗯了一聲,獨自上了樓。
徐家的主樓有三層,他們住二樓,婚房是徐澤原來自己的房間,一應擺設都沒有改。
當初結婚的時候,徐澤有跟她說過,如果有不喜歡的東西,可以找人來整理。
也特意給她騰出了衣帽間的位置。
但江蠻蠻並沒有照做。
她讓徐媽給她單獨收拾了一間房放東西,徐澤的房間–他們的婚房,分毫未動。
徐澤喜好安靜、素白,床單偏灰。
房間陳設簡單,沒什麼多餘的傢俱,就露臺邊放了個沙發,是他平常看書用的,周邊也堆滿了書。
江蠻蠻在沙發坐下,扭頭看向了窗外。
這次是他們婚後徐澤第一次出差,半個月的時間裡,他們之間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
機場大廳,徐澤一身西裝,正大步流星的往停車場走去,他身邊跟著幾個人,也和他一樣步履匆匆。
陳思落後一步,掛了電話急匆匆的緊跟上去,徐澤抬頭瞥了她一眼。
一行人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目光,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集中在徐澤身上。
作為徐氏百貨的總裁,徐澤自然拔尖,身量修長,氣質如雲。
但他本人對這些目光並不在意,出了機場,上了車,他仰頭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陳思坐在他身邊,問,“總裁,回去嗎?”
“不,去公司。”
“還去公司?”陳思有點詫異,這次去歐洲商談徐氏百貨入駐事宜,就已經連軸轉了半個月,尤其是徐澤,中途還生了病,在醫院掛了一天水,到現在都沒好利索,她本來以為回來後他會立刻休息,沒想到又是工作。
徐澤嗯了一聲,“合作的事要抓緊,等到公司開完會我再回去。”
陳思知道他的作風,也不多勸,點了點頭,然後說,“我給徐媽打了電話,晚上徐叔會過來接你。”
徐澤嗯了一聲,懶懶的。
陳思看他一眼,見他側臉安靜,神色並無變化,然後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禮品袋,“這個是您想要的那副耳墜,臨上飛機的時候送到的,您看我是給您放在辦公室還是帶回家?”
徐澤這才睜開眼。
陳思打開給他檢查,“跟你在商場看到的那個樣品一模一樣,法國那邊特意讓師傅連夜做出來的,您看看?”
紅寶石打磨的很光滑,切割的工藝也好,徐澤並沒有拿過來,只略微掃了一眼。
“放辦公室吧。”他說。
陳思說了句好,也不敢多問。
她本來猜這是徐澤送給江蠻蠻的禮物,畢竟他們才結婚一年,還算新婚,這又是徐澤結婚後第一次出差,回來理應會給太太帶份禮物。
但沒想到徐澤並不打算帶回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
當然,陳思並不懷疑徐澤別有新歡。
相反,她的這位老闆非常自律。
明明頂著財經雜誌給的一個‘最有潛力’的富三代title,行為卻跟那些富家子弟完全不同,他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在徐氏百貨做事,多年曆練,能力與財力匹配,是個名副其實的商業高手。
陳思跟了他五年,深知他的手腕與野心,當得起徐氏這座大廈的掌舵者。
車一路疾行,很快到了公司,一行人迅速進入會議,開始高強度的工作。
直至夜幕降臨,外面燈光璀璨。
***
咔噠。
門被推開,走廊裡的光透了一些進屋。
動靜很小,江蠻蠻還是被吵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
徐澤脫了外套,家裡花園的地燈光鋪在二樓的露臺,只勾勒出江蠻蠻的一個輪廓,他的聲音特意放了低,黑暗裡有種砂礫般的質感,很好聽。
“睡衣在這裡,我換完到客房去睡。”
他覺得大約還是吵到她了。
江蠻蠻沒說話。
嗒一聲,她隨手打開了旁邊的燈。
燈光刺眼,徐澤不適應的抬手擋了一下,整個人也落入了光影裡。
徐澤被稱為封城同輩第一貴公子,樣貌自然不差,鼻樑挺拔,臉頰輪廓分明,常年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更平添斯文書卷氣。此刻他脫了外套,白襯衫解了領口,袖子擼到了手肘,衣服在身上鬆鬆垮垮,夜裡增加了白日沒有一份慵懶。
只是眼鏡片反射光,讓人看不太清他的眼。
江蠻蠻意識回籠,說,“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做夢了。”
徐澤嗯了一聲,拿了睡衣,說,“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等人進了洗手間,江蠻蠻坐了兩秒,隨後熄了燈躺下。
洗手間響起淅瀝的水聲,像黑暗裡演奏的交響樂,
但她已經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