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白自從進組後就不怎麼使用手機了，一方面是拍攝工作確實比較累心，另一方面也是拍攝地的信號確實不好，既然使用上很不方便倒還不如不使用。
紀堯問了周旭關於季書白的消息，但是周旭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畢竟周旭現在也是特別的忙，要合作的計劃書每天收到手軟。季書白在一年的修學生活中結識了很多作家、編劇等創作者，此刻他正在為怎麼收編這些人頭疼，哪兒還有心思管一個成年人的行蹤。
三個火槍手肯定也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他們已經暗地裡和王靖弛統一了意見。
“怎麼會想著來這兒？”王靖弛挨著紀堯坐了過去，幸好這裡地方還算隱蔽，不過這夜店聒噪的氛圍讓他很不爽。
王靖弛默默地看著舞池裡的年輕人，又回過神來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紀堯，那個樣子應該是已經喝不少了，便有些惱怒道：“要喝可以在家裡喝，或者我們可以專門找個地方盡情地喝，在這裡被拍到了，我們的品牌怎麼辦？”
“品牌，品牌，你現在心裡除了生意，還有半點兒人的味道嗎？啊？”紀堯大聲說道。
王靖弛緊張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趕緊拉著紀堯說：“我沒人情味？沒人情味兒，會丟下生意專門來找你嗎？”
紀堯恍惚一笑，“他在哪兒？”
“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
“我不知道。紀堯，他也有自己的選擇，也曾被黑得體無完膚，險些退圈，何必再將他拉進泥潭。”王靖弛的語氣充滿了堅決，“你知道這些日子網上粉絲之間的互毆，背後不簡單，你們都是聰明人，不會看不出來後面已經有多方勢力準備下場了。互聯網發展得太快了，很多約束都沒有，大家都在肆意揮灑所謂的自由權利。”
紀堯呆呆地望著他，王靖弛見他沒有再耍酒瘋了，趕緊趁機將蒙圈的他扶出這個是非之地。
其實紀堯的經紀人很害怕他，一方面是紀堯性格本身比較冷漠，另外紀堯常常喜歡獨來獨往，很多日常的事情他們寧願和王靖弛和李志輝商量也不願意單獨面對紀堯。
王靖弛接過電話一臉嚴肅起來，這個紀堯不要總是仗著自己年齡小就可以為所欲為。
王靖弛轉身便又走進了展覽館，今天要談的合作方是一個書法迷，要不是為了陪他，王靖弛是打死都不會進這種地方的。
“原以為進了娛樂圈就再也見不到書白的作品了，沒想到他依舊初心不改。”陳總讚道，在那幅書法前駐足觀察了很久。
陳總口中的書白自然就是那個季書白，這個王靖弛還是知道的。當初因為被造謠被迫公開了身份還令不少人震驚。有慶幸娛樂圈終於有一位真正的藝術家涉足了，有悲嘆季書白墮落的，反正諸子百家一時難辨輸贏。
陳總一邊看還一邊對王靖弛解解說著季書白書法的妙處，王靖弛也就照著他說的細細觀賞著，突然心頭一緊。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王靖弛點了一支菸猛吸了一口，眼神有幾分緊張。
紀堯皺了下眉，他一向不喜歡菸草的味道，“什麼？”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王靖弛音量突然拔高了一些。
紀堯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過了好一陣才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王靖弛將菸頭狠狠地摁在菸灰缸裡，“你練的字。”
紀堯自嘲道：“果然世界上有兩件事是無論如何都沒法隱藏的，一個是噴嚏，一個是愛情。”
“你，”王靖弛紅著眼睛看著面前的紀堯，突然有些心疼，“我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也很照顧你。你還小，又沒有經歷過愛情，不要將友情錯當成了愛情。”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那天他就坐在人群裡，那麼多人，我卻一眼看到了他。他向我抬頭望來，我就知道了自己的未來。”紀堯神色有些恍惚。
王靖弛舉起一個拳頭但是始終沒有朝紀堯的臉揮下去，“你確定他的想法嗎？你知道他的喜好嗎？不，你不知道。”王靖弛緩緩道，“在他面前你是卑微的，你不會知道他曾經有過女朋友，要不是發生空難，他們早就結婚了。紀堯，你在想什麼？”
黃昏的光鮮在紀堯臉上忽明忽暗的，看不出什麼，紀堯只是握緊了掩在衣袖裡的左手。
“你不是他，又怎麼知道他的想法？”紀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
王靖弛對站在自己面前的紀堯感到幾分好笑，他徑直走到書房將紀堯寫的毛筆字拿出來，“你不是在描摹他的字跡嗎？從這些字裡，你看到了什麼？”
紀堯朝王靖弛的方向望去。
王靖弛在那邊笑著說：“紀堯啊紀堯，你可真是讓我好吃驚呀。你這麼聰明，難道就看不出來他季書白是個直男嗎？”
“我喜歡他，無關性別。”紀堯說。
王靖弛走了過來，大睜著雙眼直視著紀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面前這個長相如神祗的男子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們相識於微時，明白各自的理想，但是卻對彼此的過往都默契地從不提及。
王靖弛望著望著，竟然在心底裡對紀堯生出了幾分疼惜之情，他像個兄長一樣地對紀堯說道：“你說的沒錯，愛情無關性別。可是我們在喜歡一個人的同時要知道底線，不能給對方造成困擾。還有，你真的確定那種好感就是所謂的愛情嗎？不可否認，季書白很優秀，但是他對每一個人都那樣好，這一點你也要承認。”
紀堯沉默了。
“別那麼肯定，紀堯，沒有什麼是你拼盡了全力就一定是會如你所願的。”王靖弛盯著紀堯，“他現在還在山裡拍戲，不過應該快結束了，趁那個地方與世隔絕，你可以去見見他。”
王靖弛站了起來，最後回望了紀堯一眼，“我也曾年輕過，也曾擁有過，但是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