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楼的自尊心都快碎成一块一块了。
他知道叶嘉懿的意思，但架不住事实是孙嬷嬷真把他和他娘当三岁小孩糊弄，一哄就是十几年，害得他无事惹一身骚。
叶蓁蓁看到他逐渐难看的脸色，心中好笑，这才哪到哪，软茶壶嘴的承受能力未免太差。
“父亲，我看书上说地牢里特意不杀蛇虫鼠蚁，就是要让这些做了亏心事的恶人吃尽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顺受了一百棍刑，一定熬不过今晚吧？他死了就死无对证，林栓财又还没抓到，父亲是不是就要接受朝廷调查？”
叶蓁蓁这几天锻炼得演技成熟，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但字字句句都在他心窝子上插刀。
“哎，早知如此，那天就该依着我赶走孙嬷嬷和林顺，这下可好了，全城都知道父亲和老太太护着他们，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了呀！”
【哇，渣爹的脸从绿变红又变黑啦！】
叶陶陶开心不已，翘起脚脚在空中蹬了好几下，双手跟着挥舞，眼里都是喜庆的光。
马楼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这小女儿一见他倒霉就特别高兴！
算了，这个屋子的风水对他不好，他还是另想办法吧。
“外面的事，不需要你一个闺阁女子操心，你既有心就陪着你娘亲和弟妹，我回书房还有事。”
马楼连笑容都装不出来，急匆匆抬脚走了。
天色渐晚，叶存志和叶朝宗都纷纷回了屋，他们走后不久，松枝就端着一盆泛黑的水走进来汇报。
“大姑娘，这娃娃的布料像有问题，一洗就冒黑水，闻着还有巫药香味。要不要找个巫医瞧瞧？这要是不好的东西……是不是该当证物留下？”
【马楼和高大壮很狡猾的！他们早就试过啦，娃娃里的药物化进水里，根本就检查不出原材料。巫医只能闻味道查出无关紧要的药味，都是常规保养药物，真正有效的解药成分查不出来，当不了证物哒！】
叶蓁蓁并不遗憾，只要能防止娘进一步被利用，也是好事一桩。证据不证据的，此时倒不那么要紧，她又不打算立马报官来抓马家人。
“不必，把水倒了吧。先让人从娃娃的布料入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线索。”
【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大姐姐真是遗传了我的机智，大机灵鬼一个啊！】
【马楼做娃娃的布料全都是在千丝坊买的好货，很好查，他找的分工不同的绣娘也都住在千丝坊附近的巷子里，赵钱孙李周，一共五个人。顺着藤藤就能摸到瓜瓜，咔嘣儿脆！嗷，又饿了……】
叶蓁蓁心中有了数，不过她这回没再刻意引导。
一是因为要是次次都借妹妹的先知能力，很容易暴露秘密，给她和妹妹惹来麻烦；
二是因为就算很快查到娃娃的证据，她不能也不会立马把这些放到台面上。
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她要的不仅仅是律法上的公正。
在这之前，她要马楼和高氏生不如死，痛失他们所珍视的一切，陷入死亡的泥沼挣扎不出来，她要带着全家一起欣赏这对母子受万众唾弃，在绝望中一步一步走上死路。
律法上的严刑重判只不过是最后一步，也是最最轻松的一步。
“啊啊呜呜喔！”叶陶陶揪住叶蓁蓁的手指，往嘴里一塞就开始砸吧，迷迷糊糊砸了半天没有喝到奶，又困又饿，气得无能狂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