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可真是贴心。”苏墨染咬牙吐槽。
傅景深手中拿的纸巾,呈抛物线形状被他丢进了垃圾桶。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爱干净?”傅景深漠然反问。
苏墨染的情绪,不受控制起来。
是,她是比不过他。她怎么能够比得过傅景深心狠手辣?
“也不知道是谁,既觉得我脏,还不是睡得香!”
话音才落,病房的空气瞬间充满了尴尬,苏墨染后知后觉,就差咬自己的舌头了。
她是疯了吗?
傅景深的脸自然沉了下来,他冷嗤一声道,“怎么?你还在回味不成?”
苏墨染脸一阵红一阵白。
无耻!
她只当被狗咬了,如果不是因为被激怒到几乎失去理智,她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傅景深,你的白月光知道你这样吗?”苏墨染冷冷地出声。
她不再是单纯的傻白甜,自然不会再任由傅景深揉捏。
“呵,你既然想知道小婉的想法,怎么不亲自去问问?”
听到苏墨染提到温婉,傅景深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苏墨染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坦然地提温婉!
她不配!
“不敢?”傅景深冷笑质问。
苏墨染觉得很莫名其妙,为什么傅景深总要将她和温婉绑在一起。
她与温婉,根本就不曾见过。
可她却因为温婉失去了一切。
除了恨,她怎么可能会对温婉有别的感情。
砰。
门再次被关上,傅景深冷着脸离开。
苏墨染抬眸望向窗外,苦涩一笑。
——
环盛医院八楼。
穿着病号服,一脸惨白的温婉,坐在轮椅上抽泣。
“好了,小婉。别哭了。肾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傅景深蹲在温婉的跟前,一脸怜惜。
温婉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未表露出高兴。
“景深,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不要喜欢我了,更不要管我了。我一点都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温婉瘦削的脸,沾满了泪珠。
一听,傅景深更是心疼,他伸手抚摸着温婉的脸颊,将她的泪珠擦干。
他站直身,看了眼外面,见日头正好,便温声开口,“小婉,要不我推你去外面散散步。”
温婉轻轻点头,双手借着轮椅的把手,缓缓站起了身。
傅景深伸手要牵温婉,却未料到温婉双手抱住了他的腰间,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无声地哭泣着。
见状,傅景深对苏墨染的怨恨又深了几分。
傅景深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温婉的头发,生怕弄疼她一分。
“景深,我不想住在医院了,我想回家。”温婉哽咽出声。
傅景深闻言,思虑了片刻拒绝道,“小婉,你的身体不允许你离开医院,我不能拿你的命去冒险。”
温婉一听,环抱着傅景深的手僵在了那。
他拒绝了我吗?
温婉的心忽地如刀绞般疼。
难道景深真的不爱我了吗?
难道谢敏儿真的取代了我的位置吗?
温婉不断地在心里反问自己。
“那景深,你能一直陪着我吗?每次扎针的时候,我都好害怕。我好怕失去你。”温婉松开了手,红着眼,委屈地望着傅景深,“我只有你了。”
傅景深温柔地点头,“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最近我都没有瞧见敏儿妹妹了,景深,要是你忙的话,就叫敏儿妹妹来陪我好了。”
“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温婉终是笑了。
她很想嫁给傅景深,成为傅景深的妻子,可眼下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当景深心中那个最爱的人。
傅景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瞥了眼来电显示,便出声对温婉说道,“小婉,谢衡找我有急事,我先出去一趟。”
一向善解人意的温婉,即便心中有所怀疑,也不会在傅景深的跟前表露出来。她点头,笑着应道,“景深,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傅景深作势便要转身离开,温婉却突然伸出手来拽住了傅景深的手腕。
望着傅景深的背影,温婉心里若即若离的感觉更为明显,尤其是当闻见他身上那股不属于他的味道,她心里更多了几分害怕。
“景深,你可以亲亲我吗?就像从前,每一次出门的时候,你都会吻我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回到你的身边后,我总是觉得不真实,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也时常会做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
楚楚可怜的温婉,眼泪说掉就掉,更是引人怜惜。
如若是从前,傅景深绝对不会拒绝温婉,甚至不会有一丝迟疑,可眼下,傅景深却并没有立马做出反应,甚至想起了苏墨染。
他怎么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苏墨染那个女人?
不行,他爱的人是温婉,苏墨染不过是一个床伴而已。
温婉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
是谁?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不是谢敏儿,因为她辨认得出谢敏儿的味道。
她不允许任何人将景行从她的身边夺走,绝对不许!
“景深,你真的不爱我了吗?那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来呢?七年前,不,现在应该是九年前,我九死一生活下来,早知如此,就该直接死了算了。我妈也不会因为救我,惨死。”温婉再次哭出声。
她就是故意的,她要让傅景深心疼。
果然,傅景深动容,他俯下身来,凑近温婉的额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别哭了,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傅景深轻叹一声,“你呀,总是想那么多。生病的人就该好好休息,不能胡思乱想。”
揉了揉温婉的脸,傅景深宠溺着笑了笑,便提步离开。
离开病房,傅景深直接去了九楼。
谢衡办公室便是在九楼。
正在办公室写着病历的谢衡,听见动静,停下手中的笔,抬眸望向来人。
“给你打电话都不接。你可真是忙。”谢衡忍不住吐槽。
傅景深顺势在谢衡的跟前坐下,严肃问道,“苏墨染是不是和小婉肾源匹配?”
谢衡嘴角抽了抽,他真的弄不明白傅景深究竟在想什么。
两天前,当他得知那个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惨”死火海当中的苏墨染回来了,他真的连手上拿着的保温杯都直接掉地上了,这惊讶程度莫过于两年前瞧见傅景深将温婉带来医院见他的场景。
谢衡不由暗自感慨,还好老子心脏足够强大,不然真的很容易出事。
“的确吻合,暂时我们还没有其他合适的肾源来源,通过化验苏墨染的血液以及其他的检测,苏墨染如果能够捐赠给温婉一个肾的话,是有百分之八十成功的几率能够使得温婉治愈。”
闻言,傅景深接话道,“多久适合做手术?”
谢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以为傅景深至少会犹豫一下,毕竟苏墨染可是傅景深的妻子。
“按照温婉现在的身体情况,需要再做一次化疗,化疗后的一个月之内可以安排换肾手术。只是,这件事情,苏墨染也有知情权。”
傅景深冷飕飕地盯着谢衡,“你什么时候对苏墨染这么关心了?”
谢衡立马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不发一言。
“一个月后,换肾手术进行。在此之前,不要让苏墨染知道这件事情。”傅景深站起身,冷着脸警告道。
谢衡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站直身,与傅景深面对面,他认真问道,“傅景深,你到底把苏墨染当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