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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許木清看著她:“你知道縣城裡有個許家吧。跟我算是有點沾親帶故。他們家有工匠鋪子和專門的車馬師父,回頭我可以跟主事兒的人說一說,讓他買了你的圖紙。行嗎?”

張靜文沒想到一張紙還能賺錢,眼睛都亮了。眼下她就缺錢。只要有銀子想辦什麼都方便:“真的?真的能買錢?”

看著她像小貓一樣的神情忍不住發笑:“當然……這樣吧,做這東西的工錢和料錢就不要了。讓他們免費做一個送給你,然後這圖紙給你五十兩銀子!”

饒是知道許家財大氣粗,猛地聽到五十兩銀子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就這一張紙就能值五十兩銀子?她心裡砰砰直跳。要知道上一世為了十兩八兩的銀子弄的她家破人亡。這一世二十兩銀子足以讓他們脫離苦海。現在足足五十兩銀子啊!一般人一輩子也賺不來這麼多錢。雖然許木清說的含糊。可他就是嫡出的大少爺,基本上說一不二。這些他完全就能做得了主。

還是許木清對她好。不然就算這是這東西有價值。等工匠做出來之後,自己揣著設計圖去找人尋價了,根本沒有她什麼事兒,自己還要出製作費!

而且這可是以馬車為原型。那得費多少料和工錢。而現在居然白送她一輛車。她這會兒是真的高興。這高興比起解決了老家之患還要高興呢!這可是實實在在她賺到的銀子。

許木清看著她笑眼彎彎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陣柔軟道:“怎麼樣?”

“那就多謝木清哥哥了。事成之後咱們倆一人一半,省得你辛苦跑一趟。”張靜文明明是個小蘿莉的模樣卻非要說大人話,看著怪逗趣的。

“你這點錢還是留著多買點新衣裳吧!”許木清說著,她身上的還是一個灰撲撲的小裙子。也不知道洗了多少遍,還算乾淨,可是真是素!連他們家的下人穿的都比這個好。村裡人都不穿這樣的衣服了,尤其是張家還不是特別窮的。

張靜文笑眼彎彎的說:“那行,回頭我扯幾尺布也做件新衣裳。”

許木清笑著點了點她可愛的小腦袋瓜:“我先去幫你跑這個事兒,中午就不回來吃了。廚房裡的肉,雞蛋什麼的隨便吃。可千萬別客氣!”

“木清哥哥,你怎麼對我們家這麼好?”張靜文看著他問著。

“平常只有我一個人住。現在你們住進來,這裡還真有點人兒氣了。”許木清的聲音輕柔了幾分,從小身體不好,在鄉下養著雖然衣食無憂,可到底卻了幾分關愛!可越長大越不需要身邊有人來指手畫腳的,他也習慣了一個人!

讓張靜文他們家來這住只是個一時興起的決定的,可是無時無刻不在高興。幸虧當時做了這樣一個決定。

李氏和張大海都是勤快人。這裡雖然足夠富貴,很長時間沒人住了。還是積了不少的灰塵。從來到現在一直屋裡屋外的收拾。張大海也是劈柴挑水沒有一刻閒著。剛去山上摘蘑菇的時候,還弄了一小捧紅色的野山果。獻寶似得給他。眼神里充滿了對晚輩的疼愛。竟有種久違的感覺。聽著他們在外面進進出出的聲音,倒還真像一家人!

“我很歡喜。”許木清說著。

彷彿單調平靜的日子因為他們的到來都變得有些許不同了。竟有些羨慕她,不過好在自己也有了。剛剛吃飯的時候李氏在旁邊一直唸叨讓他多吃點,竟一點都不感覺到心煩!反倒是有些感動。因為他們都是實心實意的關心自己的人!

“好,那晚上早點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對上她那雙可愛的大眼睛,他嘴角輕笑,淡淡的說了一句:“好的!”眼下的確有更重要的事兒去做。那小吃車他給張靜文的算是高價了。除了他之外任是誰都無法出這個價格。但他卻不認為自己做的是賠本的買賣。他的目光放在更長遠的路上。這種小吃車方便靈活,在長途種顯得尤其重要,簡直就是移動的廚房。這對常年在外面走腳的人是莫大的吸引力,先在縣城流轉開來。然後上京城去弄,一旦流行起來,那下面的大城小鎮市場簡直不可想象。他要把這事兒報告給祖父,好好的商討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張靜文揉好面之後,等發麵需要多醒一會兒。

著手去熬肉醬。這五花三層的肉做起來最香了,先用香料和蔥姜爆出香味,然後加肉進去煸炒。還沒做怎麼樣呢?肉香味就飄了出來。顏色都變了馬上加了點湯進去熬煮。

大鐵鍋裡咕嘟咕嘟個不停……肉醬不斷的從鍋裡散發出迷人的香味……

肉裡的肥嫩的汁水被外面的調料和油通過熬煮壓榨出來。每一滴都非常香的美味。

這香味飄出老遠去。村裡的狗都開始叫了起來。

這會兒正是農閒,三三兩兩的人正坐在樹蔭下面納鞋底,這香氣不知怎麼的就鑽了過來,明明中午吃了飯,可還是饞的厲害。好幾個人都偷偷嚥了下口水。

“誰在做肉呢?”

“這味道真香,以前可從來沒聞見過。”

“就是,回頭我得去割二兩肉,半個月都沒沾到葷腥了。今兒我也給家裡頭開開葷!”一個小婦人起來就打算走。

“哎……你等等我,咱倆一起去,我也買!這味真是饞死個人了。也不知道誰家能做出這麼個味。”

被她們倆這一帶動,其餘人也都紛紛起身,表示要去買肉。不是大方……而是就著這個香味,再看家裡那清湯寡水的野菜糰子想到就覺得虐。

張靜文完全沒想到她熬個肉醬能把全村的饞癮都給勾出來。

連老宅張家都聞著了:“他娘,今兒吃肉吧。”張老爺子說著,也不知道從哪兒飄過來的味,噴香噴香的。

“不吃!家裡都啥情況啊,還想吃肉。沒有!”幾日不見林氏原本肥碩的身材生生瘦了一圈。耷拉著眼角顯得更加刻薄。沒辦法她還是不想賣房,出去借一圈都是鄉里鄉親的誰家還沒個著急用錢的時候,結果所有人看見他都說不借。眼看距離他還債的日子近了。要是拿不出錢來可咋整?

張似水聞到味也饞得慌,他原本就是貪懶好吃之輩,那次回家不是雞鴨魚肉的,可偏這次吃的是粗麵的餅子和菜湯。連吃了三天現在看著都想吐:“娘,吃點吧,銀子的事兒三弟一拿就行,也不用您老賣房子,等我緩一緩的,到時候掙錢給你們二老花!接你們到縣城去過好日子。”

張似水這些年全靠一張嘴哄人,向來是無往不利的。可是這會兒林氏卻什麼話都不聽,直接啐了一口:“呸,你三弟有啥錢!家還有個病秧子在。把他們家賣了都不值二十兩。我就是看他們煩了。省著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給趕了出去。你還真當是他能拿出二十兩銀子呢!”

“那我不管。白紙黑字的寫的清清楚楚。他不想拿錢想賴賬。別說我告他去。你就別替他操心了!人家可是個熱心腸。說不定能借著呢,再說老許家不是給他一家三口接走了嗎?老許家那家裡可有錢了。不差這一星半點的!娘,我是真吃不下了。咱們割點肉吃吧,我已經託人給大姐帶口信了讓她回來一趟。我大姐要是回來你總不能也是沒個飯菜招呼人家吧!”

“你大姐回來哪兒還用我買這飯菜米麵的。愛吃不吃,都給生生給你慣得這臭毛病!你趁著我發火兒之前趕緊消停點。別惹我生氣!”雖是林氏最喜歡的兒子,但一想到這孽子把家裡的東西都給倒騰沒了還有火氣呢。

張似水見她娘是真生氣了。也只能撇撇嘴。盼著大姐早點回來,哪怕給他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好的。

聞著空氣裡的肉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真香啊。”嘴裡嘀咕著:“也不知道張大海藉著錢沒有!”雖說老三這人一向靠譜,可畢竟沒拿銀子到他手裡,想想仍然心裡犯嘀咕。該不會就不來了吧。

張大海離老遠就聞到這股香味了。把柴火垛摞的高高的,擦了擦汗直接到廚房:“閨女,你這是做啥呢?”一干活就容易餓。再被這香味一勾,更是餓得不行。說來也怪,他十三歲就出外面上工這麼多年在外面也見識了不少好東西!可從來沒有像是張靜文這種,普通家常的小菜經過她手就能展現出神奇的味道!

“爹,洗洗手。一會兒叫娘過來吃飯吧!”眼看晌午了。

她趁著熬肉醬的功夫,把中午飯給做了出來。青菜炒臘肉。紫菜蛋花湯。酸辣小黃瓜,再加上一個清蒸茄子。把自己熬煮的肉醬舀上一小勺。主食就是三合面的饅頭。張靜文做事向來麻利。這菜對她而言都簡單。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裡沒有油水,總是餓得快還很饞,又偷偷悶了個水蒸蛋。那可是正經的土雞蛋。做出來橙黃油亮,在上面撒上一點醋和醬油提鮮。味道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了!

“好好好。”提到吃飯,張大海更有幹勁了。忙洗了個手。然後去叫李氏……這一家都是勤快人!李氏也沒怎麼閒著。把屋子前院後院打掃的一塵不染,任誰看見了都會忍不住讚歎的,木頭泛光,鐵見亮……

原本就富麗堂皇的宅子被收拾過後更讓人驚歎了。這還不夠。李氏趁著出去採買的時候又跟相熟的婦人要了點黃瓜種子。早上那涼拌小黃瓜的菜大夥兒都喜歡吃。左右不費事兒多種點,這東西長得快沒幾天就能結小黃瓜了。到時候飯桌上斷不了這菜。論起細心的程度張靜文跟他娘比起來還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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