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到了极致，偏生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只是那拿惯了刀枪箭弩的右手却不受控制地急颤起来。
那是他已经怒到极致的表现。
姜鸢发泄完对他的不满过后，情绪也平缓了许多。
她望着眼前逡看着她、面色还算平静的裴璟，内心对自由的强烈渴望压过了对他的愤懑怒意。
姜鸢在他面前跪下，满脸泪痕、神情希冀地揪着他的袍角：“伯谨，我、我求你了好不好？”
“你就放过我吧，放我走好不好？”
“就算是看在我昔日救过你、我们当初的情分上，你放我离开吧……”
裴璟俯睨着她。
从姜鸢的角度看上去，他俊美异常的面容隐匿于窗外投射进来的细碎日光中，令她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良久，阒寂的室内方听得他不辨情绪的声音响起。
“情分？”
他不带感情地重复着这两字，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始笑起来。
接着便提着姜鸢的胳膊将她从地上狠拽起来！
他坚实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姜鸢的双臂，脸上带着狰狞恣肆的笑，戾然喝声：“我们俩之间，还有情分吗！”
姜鸢只觉得手臂都快被他捏断，剧烈的疼痛让她紧皱了眉，下意识地便想挣脱。
裴璟松开了手。
姜鸢趁机挣脱出来，刚想松口气便被他紧迫而来的动作逼得步步后退。
“我也是如今才幡然醒悟，过去的自己真是太傻了，在你面前压抑自己，一昧地哄着你宠着你……”
他本是平静地说着，到了最后却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味。
收拢了怒意，他又低笑几声：“温柔小意从来都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他的声音轻缓，眸光钉在她身上，那其间的欲念深重到令姜鸢惊骇不已：“我裴璟想要什么东西，就该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地去掠夺、索取！”
话音刚落，姜鸢便一声惊恐尖叫，裴璟将她径直揽抱起来，扔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姜鸢回过头，正好看见已经解下腰带、一边褪去衣物一边朝她沉色走来的裴璟。
她脑中的弦噌的一声便断了。
“裴璟……我求你放过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几乎是同一时刻，房间内响起了女子哭求不止与衣帛接连撕裂的声音。
接着里间的声响像是有人从床榻上奔下来，碰倒了屋内的什么东西，但又很快被拽抓回去。
不多时，里面的哭声渐渐被床榻吱呀摇晃的声音所掩盖……
守在门口的江渡难掩惊愕。
本以为殿下此番，定会将此女子下狱问罪，谁料……
这般出神想着的他还是被捂着耳朵的方庆拽了拽，才跟着走远了些。
室内。
红帐波动，潮起潮落。
姜鸢早已没了方才的喝止挣扎，因为她此刻俨然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仰着细长白皙的脖颈，紧蹙着眉，面上是极度吃痛的苍白，双目失去焦距地凝望着帐顶。
裴璟亦皱着眉，不过面上更多的是快慰的畅意。
低俯看着身下柔弱的人，他愈发逞凶骇然。
姜鸢被他生生逼出了眼泪，抓着他撑在身侧的手臂，指甲几欲刺穿皮肉。
可裴璟丝毫不恼，只觉得畅爽极了。
他屈指刮去她眼角的泪，明知故问：“疼吗？”
姜鸢厌恶地闭上眼，将面颊扭到侧边抿唇不语。
裴璟不恼，反而低笑起来，俯身在她耳侧轻咬：“应是疼的吧……”
他目光陡然转戾，切齿冷笑：“不过，比不上你给我下的锥心之毒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