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安對她這位前婆婆很瞭解。
她要是知道楊國慶是軍人,絕不敢截他的藥。
她適時開口:“阮阿姨在衛健委工作,阮伯父還是先進代表,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是不是被人矇蔽了?”
“對,對!”阮母猛地扭臉看向安思雨,一臉痛心,“小雨,你說你們科室有多餘的特效藥,能給海洋開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挪用別人的藥了!”
眾人把矛頭一致指向安思雨。
“我沒有,我不知道啊。”安思雨急的眼眶當即就紅了。
她怒視尤安安:“你別冤枉人。”
“藥是你交給阮阿姨的,人證物證俱在,大夥兒都看著呢。”
“我,我以為先給阮阿姨用一用,等阮阿姨的申請下來,就給楊國慶補上,我不知道不能用啊。”
章主任冷聲道:“特批藥,是你想申請就能申請的嗎?阮海洋一個小小的胳膊燙傷,就想申請特批藥,你是怎麼過的考核!”
他質問跟著他的年輕醫生:“你們人事科就是這樣選拔人才的,什麼阿貓阿狗都把我科室塞?”
年輕醫生抹了把頭上的汗,這位章主任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
這分明就是當面打他的臉,質問他是不是考核有貓膩。
他急道:“章主任,我看這位培訓生是當時考核第一名,這才分給您的。那場考核是院長親自主持的,不可能作假……”
話說到一半,他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安思雨來銷假上班的時候,檔案室沒找到她的檔案,今天現場補了一份。
檔案怎麼會丟呢。
該不會是換人了吧。
他瞬間額頭冒汗。
這事兒是他負責,被查出來他得承擔責任。
尤安安道:“安思雨既然是考核第一名,專業技能應該不差,要不章主任問幾個問題看看。”
安思雨原本還哭的梨花帶雨,聽到她的話反而定了定神。
她雖然沒有醫學專業知識,但從前沒少刷短視頻,常用的醫學常識還是有的。
隨便用點後世的專業名詞糊住這幫老古董就行。
她紅著眼道:“主任,您要是不信我,您就問吧。”
章主任半信半疑,挑了一個基礎問題:“燒傷面積百分之多少判定為重度燒傷?”
安思雨傻了一秒,這她哪兒知道啊。
重度應該很嚴重了,她含糊地給了個區間“80-100?”
“噗!”一旁看熱鬧的護士都笑出了聲。
“100人都燒沒了,還有救嗎?”
安思雨佯裝頭暈:“主任,我前陣子生病,好些東西記不清楚,我想起來了,是50-80。”
尤安安聽不下去,冷笑:“燒傷面積一旦超過50,就是特重度燒傷,極易引發嚴重的併發症,非常危險。必要情況下將採取不限於截肢、植皮等極端治療方法。”
安思雨:“對對,我就說麼,50以上是重度。”
章主任面容冷肅:“你沒聽見尤安安說嗎?50以上已經是特重度的範圍。30-50才是重度。”
他現在已經非常確定,這姑娘不可能是第一名考進來的。
他是醫生,一切以患者為先,手術檯如同戰場,治病在他看來就是沒有硝煙的戰爭。
平生最恨草包和走後門。
這兩樣都是罔顧患者性命的大惡。
他道:“輕度是多少?”
安思雨這次學聰明瞭,重度是30-50,中度想必是10-30,於是道:“輕度10以下。”
章主任“嗯”了一聲,問:“阮海洋的燒傷是什麼程度?”
安思雨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輕度。”
章主任一字一句告訴她:“輕度通常指燒傷Ⅱ度的情況,而阮海洋只是燙傷手臂,末端肢體,燙傷面積不足百分之1,甚至沒有燙到真皮層。他連Ⅰ度都算不上。說句難聽的,他再來晚點,水泡都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