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将门之后,在军营沙场与男儿拼杀,那般苦的时候都曾咬着牙,没让自己掉过一滴眼泪。
但现在,她就是忍不住。
一想到若是当时她提前走了,若是祁柏没有过来,若是他们没有听到阿挽的呼救……
祁枫不敢再往下想,转过身伸手紧紧地回抱住了阿挽。
“阿挽,别呆在傅家了,好不好?别呆在那儿了……”
“傅伯伯走后,傅家哪里还能容下你?为什么你要留在那里受这样的委屈?为什么啊……”
“你离开傅家,我和卿儿都会照顾你的。好不好?别呆在傅家了……”
“师姐……”
傅挽被祁枫的悲伤情绪感染,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屋外,听到动静的祁柏忍不住敲了敲门。
请示过后,祁柏便推门而入,走到傅挽跟前,直截了当地说:“阿挽,长姐说的没错,别再呆在傅家了。”
“小祁少爷……”
傅挽转过头,擦了眼泪,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祁柏低怒的声音:“傅家到底有什么好?他们都丧心病狂到把你卖给一个糟老头子当小妾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祁长卿,你声音小点儿!”
祁枫喝了他一句。
“长姐,我说错什么了吗?傅家连卖身契都签了!”
祁柏难以压制自己的愤怒,“六年前傅伯伯过世的时候,父亲就曾提出要把阿挽接过来照顾,是傅怀安自己口口声声承诺他会好好照顾阿挽的!难道他就是这么照顾阿挽的吗?”
“那天如果不是长姐,如果不是我们恰好也在的话,阿挽会怎么样?长姐你没想过吗?”
“如今父亲远在边关,若是他知道了阿挽竟在傅家受了这么多苦,一定是跟傅家撕破脸也要把阿挽留下来!”
祁柏虽然话说得不中听,但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祁枫的心坎上。
因此,她也不好再反驳,帮着劝傅挽,“卿儿说得没错。阿挽……”
看到傅挽落寞的神情和眼泪后,祁枫又不忍继续说下去了,叹了口气。
“卿儿,我们先出去吧,让阿挽好好休息。”
“可是长姐——”
“好了卿儿,快走吧。”
祁枫连拖带拽,硬是把祁柏给拉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祁柏满脸阴云,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可那眼神分明是恨不能立刻冲到傅家,杀他个片甲不留似的。
祁枫就是太了解祁柏的性子了,生怕他继续呆在里面的话,会忍不住逼着傅挽当场与傅家断绝关系。
“长姐明明自己也生气得不行,为什么不说?”
祁柏自始至终都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让阿挽离开这里的。”
“长卿,我知道你是为阿挽好,但你不能限制阿挽的自由,”祁枫严肃地说,“阿挽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哪怕是如今,她也有权自己做决定。”
“自由?出了这祁府的大门,除了傅家,阿挽还能去哪儿?”
祁柏冷声反问,“难道被人追得满街跑,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傅家给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