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微微側過身體,故意不讓寒冷年去摸她受傷的那隻手。
“沒事啦,只是不小心劃了一個小口子,貼個創口貼就好了。”
“真的?”
寒冷年依舊抓著白夕的手臂,一臉擔憂。
“真的沒事,你站在這裡不要動,我去讓人過來打掃一下。”
白夕輕拍了拍寒冷年的手臂,安撫般的語氣,隨即轉身出了臥房。
“張管家。”
“少夫人,您怎麼受傷了!”
張瑞看到白夕滿手是血,立刻跑了過來。
“房間裡的花瓶摔碎了,你立刻讓人去打掃乾淨,以免傷到冷年。”
“是。”
張瑞轉頭立刻吩咐了一聲,又看向白夕的手。
“我沒事,待會兒你幫我簡單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白夕看了看手上的傷口,自己並沒有很重視。
“傷口看起來有些深,少夫人還是去醫院吧。”張瑞憂心道。
“沒事的,劃傷而已。不過你讓人在房間裡仔細檢查一下,別遺漏了碎片會傷到冷年。”
白夕自己的傷沒放在心上,卻還一直在擔心寒冷年。
這會兒全然忘了,剛才自己還在和寒冷年置氣呢。
“少爺。”
白夕話音剛落,張瑞看著白夕身後微微頷首一禮。
“備車,去醫院。”寒冷年沉聲吩咐。
“是。”
張瑞不敢多言,立刻前去安排。
“我真的……”
“去醫院。”
白夕話沒說完,就被寒冷年不容置喙的語氣而打斷。
白夕嘴唇動了動,看著寒冷年眉心緊鎖一臉擔憂的樣子,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傷到哪了。”頓了頓,寒冷年問。
“手掌,只是一點小傷口。”
白夕依舊那般不以為意的輕鬆語調,自己抬手看了看,疼的咬了咬牙卻沒出聲。
寒冷年劍眉緊蹙,沉默不語,身側的手卻緩緩攥緊。
這麼多年他早已經習慣了目不能視的生活,但此時此刻,卻因為無法視物而心中惱恨不已。
如果能夠看到,他就可以第一時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以看到白夕的傷勢,可以立刻為她包紮……
但是現在,他能做的只是站在一旁,等著別人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
寒冷年執掌寒氏集團,多年來將集團生意擴展數倍,成為了商界的龍頭,他也成為了眾人仰視追捧的存在。
有了這些光環,寒冷年並不認為自己目不能視便低人一等。
可在得知白夕受傷時,他竟然有了一絲自卑感。
“怎麼啦?受傷的又不是你,你幹嘛拉著臉?”
白夕知道寒冷年是在擔心她,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她心裡是很受用的。
但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傷勢而讓他過於擔心,因而故作輕鬆的想要逗他開心,讓他知道自己真的沒事。
“笑一個?”
白夕未受傷的手輕輕觸了觸寒冷年的酒窩。
寒冷年依舊緊鎖著眉心,只是沉嘆了一口氣。
“少爺,少夫人,車準備好了。”張瑞近前道。
“走吧。”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用陪我的。”白夕道。
“一起。”
依舊是那種不容反駁的語氣,白夕壓了壓嘴角沒說話。
寒冷年想要伸手去拉白夕的手,可又擔心觸碰到她的傷口,因而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白夕紅唇輕揚,主動用未受傷的右手,握住了寒冷年的手。
不多時來到醫院,傷口上的血跡已經幹了。
“這傷口有點深,需要縫針。”
醫生檢查了一下白夕的手,擦了擦上面的血跡,露出了傷口的樣子。
白夕自己也才發現,傷口像是一張裂開的小嘴,微微張開,裡面看起來的確有些深。
“很嚴重嗎?”寒冷年問。
“還好,沒有傷到肌腱,只要縫幾針按時換藥就行了。”醫生回道。
寒冷年的臉色沉了沉,沒再開口。
因為傷口並不是特別大,所以縫針也沒打麻藥。
白夕一個女孩子,疼的咬牙切齒,卻愣是咬著牙沒吭聲。
醫生看到白夕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卻依舊咬牙隱忍的樣子,不禁看了一看一旁的寒冷年,搖頭笑了笑,隨即下手更輕了些。
“下午,有什麼安排嗎?”
一直靜坐的寒冷年忽然開口,問的有些突兀。
“嗯?”
白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沒什麼安排,有事嗎?”
白夕皺眉,咬了咬牙忍著痛問。
“那,一起吃個午飯吧。想吃什麼?”
白夕挑了挑眉,覺得寒冷年有點怪怪的。
他們還沒一起出去吃過飯,而且這時候突然說這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吃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吃你喜歡的就好。”白夕心覺異樣也沒多問。
“那就去尚豪的餐廳吧。”頓了頓,寒冷年說。
還沒等白夕接話,似是怕她誤會什麼,寒冷年又接了一句。
“我想試試。”
“你沒去吃過?”白夕驚訝問。
寒冷年微微搖頭。
“你這老闆做的不稱職,自家的酒店都沒試過。”
“餐飲,有專人負責。我只負責運作。”
白夕壓著嘴角點了點頭,心說也是,寒氏集團涉及行業甚廣,如果事事都要親自督促,那寒冷年這個總裁怕是早就累吐血了。
醫生一直在給白夕處理傷口,聽著二人對話,難掩驚訝的看了看二人。
“難怪我一直覺得這位先生有些眼熟,原來是在電視上見過。”醫生忽然想起此事,笑著道。
寒冷年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我們家老公長得帥,屬於一眼難忘那一種。”白夕在旁接言打趣。
“對對,又帥又有型,的確一眼忘不了。”醫生也是年輕人,隨著白夕笑著說。
寒冷年的聽著白夕的話,唇角微不可查的抿了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很多人都誇讚過寒冷年的身形容貌,但他自己無法看到自己的樣貌,因而對旁人的誇讚也從未放在心上,或者說沒有任何概念,
可此刻聽到白夕那句略帶玩笑語氣的誇讚時,心裡竟然緊張了一下。
寒冷年不知道自己是否臉紅,但卻能夠明顯感覺到耳根有些微微發熱。
好在白夕並沒有發現寒冷年的變化,反而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
“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