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閒聊間才忽然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已經包紮好了。”
“這麼快。”白夕挺高興。
醫生笑著說:“你為了不讓你老公擔心,一直咬牙忍著不吭聲。你老公為了讓你不那麼疼,一直跟你說話轉移注意力,你們夫妻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
白夕聽著又是一愣,轉眸看向了寒冷年。
她這才明白過來,寒冷年為什麼忽然莫名其妙的問她中午想吃什麼,又說些有的沒的。
原來,是這樣。
寒冷年似乎察覺到了白夕的目光,卻並未言語,只是被張瑞扶著站起身來。
“走吧。”
白夕兀自一笑,對醫生道了謝,主動挽起了寒冷年的胳膊。
張瑞見有白夕在,他便鬆開了寒冷年的手,隨在身後一步遠的距離跟著,看著夫妻二人並肩而行的樣子,暗自微笑。
“看在你這麼擔心我的份上,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一筆勾銷好了。”
白夕雖然受傷的手一陣陣的疼,但卻腳步輕快,心情不錯。
先前因為自己先行回了家,而非寒冷年請她回來,便覺得自己輸了一截。
現在看到這傢伙這麼關心她,又覺得自己贏了幾分,因而頗為愉悅。
寒冷年不知白夕這些小心思,只聽著她那故作大度的話語,好笑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並未反駁。
至此,夫妻二人第一次冷戰,以白夕受傷流血而畫上了圓滿句號。
白夕受傷不方便,所以夫妻二人並沒有真的去尚豪酒店吃飯,從醫院離開便直接回了寒家大宅。
趁著寒冷年去書房與齊升談公事,林笙先行回到房間,仔細檢查了一下地上的碎瓷片,確認沒有才放心。
而後,白夕又在房間裡仔細打量一番,發現房間裡很多擺設全無必要,反而還有可能會再造成今天這樣的事故。
於是,她找來了張管家言說此事。
“讓人將這幾樣東西都撤出去,不要擺在房間裡,以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故,我倒是無所謂,傷到冷年就麻煩了。”
吩咐起這些事情,白夕一臉嚴肅。
“是。我立刻就讓人撤走。”
通過今天的事情,張瑞也是心有餘悸。
“還有,今天的房間是誰打掃的。”白夕沉聲又問。
“今天是王姐打掃的臥房。少夫人,是否有什麼問題?”張瑞以為丟了什麼東西。
“那隻花瓶從我嫁進寒家就一直襬放在那裡,也不是一兩天了,平時都是擺放在靠內的位置上,所以輕易不會被碰到,而今天花瓶擺放的位置靠外,所以我才會一轉身就碰掉了花瓶。”
張瑞皺眉,低首一禮,“是我管理不嚴,害得少夫人受傷。”
二人房內對話時,並未察覺房門外的身影。
寒冷年站在門口,聽著房內的對話。
齊升站在一旁同樣聽著,見寒冷年不動,他也不敢出聲。
與此同時,白夕淺嘆一聲。
“或許張管家會覺得是我小題大做,但今天受傷的人是我,所以我只是劃傷了手掌而已。但如果今天換成是你家少爺,你覺得會是什麼後果?”
張瑞背脊一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頭壓得更低了幾分。
“我並不是要興師問罪,但這件事必須有一個決斷。也是給這家中做事的所有人提個醒。今後任何擺設物品,都要擺放在原有的位置,不能再像今天這樣疏忽。”
白夕的語聲微沉,帶著幾分威懾。
平日裡白夕待人都是和顏悅色,一句重話一個冷眼都不曾。
今天雖然沒有暴怒發火,但那陰惻惻的語氣更加讓人倍感壓力。
管理寒家大宅事務多年的張瑞,今天第一次對這位少夫人生出了幾分敬畏。
“是,少夫人的訓斥我都記下了,今後一定會督促眾人,不會再犯類似錯誤,今天的這件事,我也會妥善處理,請少夫人放心。”張瑞恭敬道。
白夕也不多言,只微微頷首。
張瑞見白夕再無其他吩咐,這才又是低頭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剛出房門,張瑞腳步一頓,看到門口的寒冷年主僕二人嚇了一跳。
“少爺。”
“去吧。”寒冷年淡淡道。
張瑞應聲離開。
“寒總,看不出來少夫人這麼關心您,連張管家都沒能顧全的細節小事都想到了。”
齊升跟著聽了全程,對於白夕這位少夫人平添了幾分好感。
對此,寒冷年同樣深感意外。
白夕平日大大咧咧的性格,即便時常跟隨攙扶照顧,但他能夠感覺到她的行為並非出於真切的關心,更像是出於責任與不得不盡的義務而為之。
但方才,白夕揹著他一改往日作風,為了他而嚴厲的責備了張瑞與家中傭人,讓寒冷年感覺,或許自己之前誤會了白夕。
“白家股份,收購的怎麼樣了。”寒冷年毫無徵兆的忽然問。
“還在進行中。不過白家因為有所警覺,已經開始暗中操控,所以進度比較慢。”齊升回道。
“現在才知道警覺。”
寒冷年輕哼一聲,對白盛華的反應態度十分不屑。
“白盛華向來如此,不然也不會愚蠢到貿然宣佈白煙作為白家繼承人了。”齊升同樣鄙夷。
白盛華自以為宣佈白煙作為繼承人只是白家的事,卻忘了他的另一個女兒白夕是寒家的少夫人。
而白盛華的舉動,無異於是在輕視白夕。
雖然白夕向來被白家輕視,但如今她身份不止是白夕,也是寒冷年法律上的妻子,是寒家的少夫人。。
寒家不屑於白家資產,但不容許自己人被如此蔑視。
寒冷年雖然性情淡漠,對任何人看起來都是冷冰冰的毫無感情。
但有一點,熟識他的人無人不知。
寒冷年護內。
他的人,他可以冷漠,可以無視,可以訓斥責備,但絕不容許旁人動他的人。
更何況,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貼身相伴的枕邊人。
所以,寒冷年不計成本的大肆收購白家股份,又無條件的贈予白夕,是為了幫助白夕奪回白家的同時,也是給白盛華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