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義為何對那將如此在意?”蔡琰跟著田彥這麼久,還從沒見他對誰有如此大的興趣。
“以後就會知道了。趙子龍,定要為我所用!”
田彥帶著蔡琰騎上附近一袁軍戰馬,往南而去,忽樹林中驚起數只倦鳥,田彥急忙下馬。
自己如今已是驚弓之鳥,生怕再遇著什麼賊人。以自己這瘦弱之驅,如何護著蔡琰。
而在馬上的蔡琰卻是瞧得分明,激動地道:“明義不必如此,那旗幟上是一‘曹’字,想來是夏侯將軍已將珍寶送至,特來迎你回城。”
田彥定睛看去,果然在煙塵之中,一豎曹旗分外鮮明!
而領頭之人,不是夏侯傑還有誰!
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田彥大口喘著粗氣,這些天來日夜擔憂,生怕一個不小心蔡琰就要遇害,如今算是盼到頭了。
“先生和夫人在那邊,快!”
早有兵士發現了田彥蔡琰,急忙加速趕來。
“夏侯杰特來迎接先生,先生夫人無恙吧?”
夏侯傑看著田彥滿身血跡,再看向他身後不遠處的數百具屍體,驚得話都說不利索。
“我們沒事呢,我身上是被樹枝劃傷的,不嚴重。”
“那邊、皆是袁軍……”夏侯傑以手指那百具屍體。
“我遇到一個絕世猛將,哈哈!日後我定要帶他來曹營!”說到曹營,田彥面色一變,問道:“已入秋了,兗州戰況如何?”
“戰況於我軍不利!”夏侯傑嘆道:“主公於濮陽城中中伏,被燒傷,如今躺於大營,我軍不敢出戰。”
“受傷了?到底怎麼回事?”田彥隱隱感覺,隨著自己研讀《太平清領》,《三國演義》裡的情節,似乎已漸漸從記憶中淡去!每想及此,他就會莫名地生出一股驚恐。
“先前主公整頓軍隊,陳兵於野,進攻濮陽,無奈呂布英勇,我軍節節敗退。於是主公與眾人相謀,趁呂布得勝易驕,再襲濮陽西塞,恰巧呂布設防,我軍屢被圍截,幸有典韋、樂進等將領死命衝殺,才得突圍。
而後主公接到濮陽城中巨戶田氏降書,主公信以為真,率軍攻城,沒想卻是詐降!主公由東門逃出,可處處烈火,幸得典韋相救,主公死戰得脫,可身上已被烈火灼傷,此時軍無戰心,不知如何是好。”
夏侯傑跪不敢起。田彥凝視南方。
“我知道了。”
田彥扶起夏侯傑,眉頭緊鎖,忽有一計,急急上馬,示意蔡琰不必驚慌。
“兄弟們隨我回兗州,迎戰呂布!”
曹營之中,死氣沉沉。
曹操臥於塌上,一臉愁容。
其下文武皆不敢出聲,如今兩軍對陣,誰走錯一步,便會遭受滅頂之災。
忽然快馬來報,夏侯傑領一青年入營,曹操頓時站起,卻因為扯到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荀彧終於笑笑,對著曹操搖搖頭。
曹操會意,正襟而坐。
田彥先把蔡琰安頓好,便立即跑來中軍大帳中。
沒想卻被門口的典韋給攔下了。
“來者何人!”
典韋一聲暴吼,田彥一愣,兀自笑笑,還以為自己是徐州主將呢,進出自如,這裡是曹營,人家可不認識自己。
正要解釋,帳內便傳來曹操的聲音。
“惡來不得無禮!還不快快請明義進來。”
典韋一臉詫異,面前身形瘦弱之人,莫非就是主公日夜唸叨的田彥田明義?不像啊,他這種人自己一個可以打一百個!
不過想歸想,還是乖乖讓路,卻看到田彥給他一個鬼臉。
田彥一進帳,便看到一眾武將目光奇怪的看向他,此人在酸棗匆匆離去,而後在徐州斬下數萬曹軍,如今又來曹營……
“孟德受傷了就乖乖躺著,死撐著不累啊。”田彥才不怕生,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曹操旁邊,看得眾文武滿臉驚詫。
眾人屏息,面面相覷。
此子好生狂妄,不但不跪,禮都不行!還言語輕佻,直呼孟德,甚至就直接坐下了,還坐在曹操旁邊。
除卻和田彥相處過的荀彧和曹仁,餘下眾人甚至有拔劍者。
“大家這是為何,當年我怎麼說的?明義乃非常之人,不宜以常理拘之!明義能進我曹營,幸甚之至,幸甚之至,哈哈!”
曹操拉住田彥,道:“我軍雖受創,但元氣未動,仍可與呂布一戰!”
“孟德不必著急。”
田彥緩緩站起,剛才實在是因為長途奔波,疲累之極,這才不顧禮節地坐下,當然,也要看看曹操是否真值得自己為他效力!
幾年前的話,如今依舊作數;雖屢次敗於呂布,卻戰意不減!
這就夠了。
田彥站定,彎腰行禮。卻感覺“主公”二字叫不出口……
“我軍新敗,元氣尚在。孟德受傷之事,敵我皆知,而呂布幾次三番得勝,驕狂已極,那為何不以此為餌?”
田彥話音剛落,曹操便激動地道:“明義是打算以我之傷,誘呂布來襲?”
“非也,是以你之死。”
“大膽!”夏侯惇怒喝田彥,吼道:“死生大事也,豈可戲言。”
“那你去和呂布打啊?自己打不過別人和我賭什麼氣。”田彥卻不理會,看到曹操示意他繼續講,便開口道:
“想要讓呂布陳宮等人放下警惕,只有放出風去,說孟德被火燒成重傷,回營後便不治而亡。軍營內外皆掛上白幡,鳴哀樂,屆時呂布必趁勢引驕兵來攻,我等只消在營中作好埋伏,斬殺呂布,一戰可定也。”
“如此……甚好!就依明義之計。”曹操大喜,立即吩咐下去,頓時曹營為白幡所蓋,各處盡傳曹操已死,哀樂響徹。
呂布大帳。
陳宮正與呂布爭吵著。
“奉先不可魯莽!”
“公臺,此前計劃我皆依你,而今曹操已死,正是一舉殲滅曹軍之時,有何懼之!此前我斬董卓,投袁術,再投袁紹,後投張揚,而今征戰兗州,正是自立之時!我呂布天下無敵,為何只能屈居人下,而不能有自己一片屬地!公臺毋需再言,我意已定,今夜夜襲曹營,你如果怕就在濮陽城中守著,我自領軍前去,兗州必能經此一戰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