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黎明未至。
曹營之內,白幡飄揚。
忽然一冷箭射出,營門瞭望臺之上曹軍守衛應聲掉落,門口拒馬迅速被移開,主將一揮手,無數隱藏在黑暗中的士兵立即湧進曹營!
“放火,殺!”
一高頭大馬之上,一人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威風凜凜,正是呂布!方天畫戟在他手上,有如死神之鐮,敵兵觸之必死!呂布一馬當先,直衝曹軍中軍營帳,竟無一人攔得住他!
“曹操已死,爾等還不快快受降!”
呂布一戟斬斷牙旗,好不霸氣!
卻無意中聽得一冷笑聲,呂布沒太在意,繼續砍殺曹軍士卒,呂布軍已經大部分湧了進來,卻始終沒碰到一個強力戰將。
呂布終於有了一絲不安。
此次劫營,似乎過於順利了,順利得讓人興奮不起來。
空氣中怎麼有股硫磺味!
呂布正在猶疑,卻聽得一聲炮響,頓時無數火箭射來,急忙揮戟去擋,可他身旁的士兵卻沒這個能耐,一個個接連倒下!
而火箭一觸到地上早佈置好的乾柴硫磺,頓時升起熊熊火焰,黑暗曹營瞬間亮如白晝,呂布軍盡數暴露在曹軍眼中,在弓弩射程範圍之內。
中埋伏了!
呂布大驚,卻不亂。
繼續奮勇衝殺,而黑暗中傳來的一道聲音,讓他如冰水浸身,涼透心底。
“呂布莽夫,此處便是你葬身之地!”
正是曹操!
呂布終於慌亂,大吼道:“曹操奸人,竟然詐死!恨不聽公臺之言!”
曹操大笑,隨即拔劍而喝:“誰取來呂布頭顱,賞千金!”
早埋伏好的曹軍頓時一湧而出,嘁殺聲震天。
呂布軍慌亂無措,奪路而逃,互相踐踏,下一秒,便成了曹軍刀下亡魂。
呂布有心指揮調度,卻力有不及,為何?當日鄄城六將,今日再一齊殺來,呂布哪裡還有空去管其他。
“張遼高順等將不在,不然必斬你六人!”呂布怒喝,憤而揮戟,盪開面前六將之攻勢,隨即拔馬回走,卻又被不斷湧來的曹軍團團圍住。
“爾等螻蟻也敢攔我去路!”
呂布暴吼,面前眾曹兵當即面色慘白,顫顫巍巍!
赤兔馬狠蹬地面,怒而躍起,萬軍叢中奔馳如履平地!
曹操再嘆: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呂布驍勇,縱使六將尾隨不止,兵士攔截不讓,飛矢呼嘯不停,依舊攔他不住!
曹操看得呆了,木訥地道:“要是我麾下也有此等猛將,天下易得!”眼前突然浮現中酸棗一幕,那赤面長鬚者,手持一柄青龍偃月刀,溫酒斬華雄,何等威風!
田彥卻是沒想那麼多,也沒想在這裡就能把呂布給殺了。叫夏侯傑搬來一把椅子後,便喝茶看著,而腦海裡,全是那白袍猛將的身影!
趙子龍!不知他回到公孫瓚處,此時是什麼情況。
忽然曹仁匆忙跑來,稟報道:“濮陽正如明義所言,有陳宮把守,我派去一部人馬,沒近城門便被陳宮發現了。”
“意料之中,此戰之後,也該我們反撲了。”田彥起身回營,剛要抬腳,眼角餘光卻發現,那即將衝殺出去的呂布,竟藉著火光,瞪往此處!
田彥渾身一個激靈,再看向呂布那邊,只見赤兔一個飛跳,直接躍過一排拒馬,載著呂布逃出生天。
此戰,曹軍大勝!
“明義,走,飲酒去!”
曹操一把拉住田彥,不讓他回去。
卻換來田彥一個白眼,道:“天都亮了還喝,我得回去陪昭姬了,你們隨便。”說完便一溜煙跑了,留下曹操搖頭苦笑不止。
夏侯惇等六將一路笑著跑來,眼光左右尋找。
“元讓可是在找尋明義?”曹操隨口問道。
夏侯惇憨厚笑笑,道:“主公,田彥此人雖不懂禮節,但頭腦好使,如此看來,倒顯得大大方方,不似一般酸臭文人,禮數繁雜……”
“咳咳!”一旁的荀彧輕咳幾聲,夏侯惇頓時醒悟,尷尬不已,不再多言。
卻又閒不住,跑去曹仁旁,問道:“子孝,田彥人呢?我得找他一起飲酒。”
“你還是別去了。”曹仁回想起南下摸金時的情形,長嘆不止。
“為何別去?此戰田彥、不,明義當屬頭功,我等自然要多敬他幾杯。”
“他在陪夫人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打擾,他的倚天劍可不是擺設的。”曹仁仰天喟嘆。
“這……陪夫人……用倚天……”夏侯惇是見識過倚天的厲害的,只是沒想到,田彥是這麼個用法。
八月大秋,本是收穫之季。
可今年久旱不雨,百姓日夜期盼,卻盼來鋪天蓋地的蝗蟲!
蝗災過後,莊稼地裡甚至連秸稈都不剩!
曹操的青州兵,本來就是為了口糧而參加黃巾的農民,後來為了活命,被改編成曹操部隊,而如今,莊稼顆粒無收,糧食發不出去,便開始有士兵逃亡!
最後無奈之下,曹軍退守鄄城。呂布方也一樣,堅守濮陽不出。
曹操一籌莫展,趕忙喚來田彥及眾文武。
“士兵還在逃亡,殺人已經起不了震懾作用。”主位之上,曹操眉頭緊鎖。
下面眾文武也是毫無辦法。人越殺越多,逃的反而更多。
田彥這些天也只能喝到稀米粥,他知道,這應該是最好的口糧了。他倒是不在意,只是昭姬,自小錦衣玉食,田彥只擔心苦了她,至於先前答應帶她去長安,從如今局勢來看,似乎遙遙無期。
得先把呂布打敗!穩住兗州,而後徵西!奪洛陽,收長安!
田彥出列拱手道:“孟德可記得漢初高祖‘休養生息’之政策?”
曹操等人被田彥的話所吸引,都把注意力集中過來。
“願聞明義高見。”曹操直接把挑子撂給了田彥。
你們倒是思考一下嘛,說好的頭腦風暴呢。
田彥暗自腹誹,而後朗聲道:“孟德志在天下,深知每戰必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充足便沒了後顧之憂。因此,屯田制勢在必行。”
“屯田制?”眾人一臉茫然。
田彥輕笑,而腦海裡,則在拼命地回憶歷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