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陶二郎的院子,就聽見周婆子吆喝著,聲音響亮又粗俗:
“你個不下蛋的母雞,我們二郎君娶你還有什麼用?
我們二郎人品相貌家世樣樣出挑,你哪裡配得上她!
你佔著茅坑不拉屎,我要是你,我不用等著二郎君休,我自己就捲鋪蓋捲走人了!
你還恬不知恥地賴在陶家!
你天天尋死上吊,你嚇唬誰呢,我怎麼沒見你死過一回!
你有本事,你死給我看看!”
另一邊,羅二娘子也不肯讓步,緊跟著回罵:
“周婆子你個老不死的,吃裡扒外,你小心下雨天打雷劈死你!
你想讓我死,好給外面那個狐媚子讓空嗎?
呸,你們死了這條心!
有我在這一天,哪個小妖精也別想進我這個大門!
讓我死,我才不會讓你們得逞!”
周婆子啐了一口,繼續罵道:
“你放心,你生不出孩子來,早早晚晚地休了你,到時候,你就是想賴在這,也不能了!
但我還是陶家的人。
二郎君吃我的奶長大,我一輩子都是他奶孃,他永遠也趕不走我。
倒是你,你要不想被休,就趕緊一頭撞死算了!”
羅二娘子氣的直喘粗氣,好一會兒才接著罵:
“你——你身為陶家的人,卻幫著那些唱戲的歌伎來勾引二郎,把二郎帶壞,你,你早晚要下地獄!”
俞小宛聽他們罵的不堪入耳,趕緊進了院子。
就見兩軍對壘,院子裡一片狼藉。
俞小宛高聲喝道:
“住口!”
羅二娘子抬頭看見俞小宛來了,整個人軟了下來,叫道:
“大嫂——”
說著就往俞小宛懷裡撲來,撞的俞小宛後退兩步。
俞小宛攬著羅二娘子,問:
“二嫂,發生什麼事了?”
羅二娘子指著周婆子,哭訴道:
“二郎原本好好的在家養傷,誰知道,這個老婆子,她竟然替那個歌伎蔣卉姐偷偷傳信。
那個歌伎撒謊說自己過生日,把二郎騙走了。”
俞小宛一聽也怒了。
這老婆子的確可恨。
陶二郎夫妻剛剛緩和幾天,周婆子竟然就聯合歌伎把陶二郎勾引出來。
聯合外人欺負到主子頭上,這哪是一個下人該乾的事!
俞小宛冷眉問道:
“周婆子,二娘子說的是真的嗎?”
周婆子個頭不高,身材微胖,滿臉兇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她斜睨了俞小宛一眼,拿腔捏調地說:
“喲,這位,就是新來的俞大娘子吧?大娘子,你不認識我——”
俞小宛不給她囉嗦的餘地,問道:
“別給我廢話!”
周婆子沒想到這位俞大娘子竟然敢這麼跟她說話。
她乾咳一聲,繼續道:
“我是二郎君和三郎君的奶孃——”
“你就是天王老子的奶孃,也給我好好說話!”
周婆子被俞小宛的氣勢給震住了。
俞小宛又道:
“我問你,是你偷偷給外面那個歌伎傳信,把二郎君從家裡叫走的嗎?”
周婆子嗤了一聲,道:
“是,那又怎麼了,二郎君跟人家蔣卉姐男才女貌,郎情妾意,只等二郎君把這位不會下蛋的母雞休了,就把蔣卉姐娶進門。”
俞小宛震驚了。
這刁奴如此猖狂,竟然能一直賴在陶家這麼多年!
要不是她親眼見到,她還不相信竟然有這麼蠻橫難纏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