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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从白家后厅到公堂之前,隔着老远,杜兰庭就听见了公堂之上一片闹哄哄的人声。

有个耳熟的男声扯着嗓子在吼:“大家都冷静!冷静啊!”

到公堂之前,杜兰庭才瞧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堂门口,傅汐月单手提刀,一手叉腰,脚底下踩着个倒霉衙役,挣扎的像条蚯蚓似的,傅汐月手里那刀就是夺得他的。

与傅汐月相对的另一边,三五成群的衙役腰刀出鞘,一个个正挡在白太守之前,严阵以待。

李长瞻进退两难的站在两拨人中间,展开手臂拦着,额头上瞧得见一层冷汗闪着银光。

“这是……怎么了?”

杜兰庭站在门口,瞠目结舌道。

李长瞻先听见了他的声音,一见人群里站的那个白衣人是杜兰庭,跟瞧见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心中虽松下一口气,身形也不敢轻易挪动,还站在两拨人之中。

朝杜兰庭道:“杜公子,您快劝劝白大人,丧子之痛我们小老百姓理解,可也不能不讲道理胡乱抓人定罪啊!”

杜兰庭本就是觉得傅汐月不可能是杀害白绍元的凶手,想过来弄清楚原委的,听李长瞻这么一说,便掺和了进来,同李长瞻一并站在两拨人之间,朝白太守道:“舅舅,事关表弟身家性命,岂能草率决断,请您务必彻查给表弟一个交代,若是随意抓人泄愤,令真凶逍遥法外,表弟在天之灵岂能甘心。”

白成礼悲愤交加,即便白绍元再不成器,也是他眼睁睁看着一天天长到这么大,他平时是对他疏于管教,也总觉得他不如旁人,可要说不在乎,那全然是骗人的。

白成礼心疼啊!这种时候让他平心静气审案子?他只满足脑子想着要让多少人跟着白绍元陪葬。

杜兰庭的话虽未起到十成十的作用,但到底让白成礼听进去一些,大抵还是因为忌惮杜兰庭的身份,白太守让差役收了刀,但人依旧挡在他面前,生怕对面傅汐月突然暴起伤人。

李长瞻见白成礼这边做了退步,三两步迈到傅汐月跟前,将她手里掐着的刀按回了刀鞘里。

“白大人,我同傅姑娘来这公堂,为着的便是将事情说明白,既然敢来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白小公子的事情确实与我们无关。”李长瞻见杜兰庭开口给拦出一个开口说话的时机,便急忙抓紧解释。

“您也瞧见了,凭傅姑娘的身手,若是想走,在渡口的时候我们便能走,若不是心中无愧,又何必来到这公堂之上大打出手。”

白成礼也并非是一门心思,无端的想要拿下傅汐月,听得杜兰庭一劝,再见李长瞻一辩解,便喊了仵作上堂,道:“她是不是冤枉,也不是你空口白牙说的算的!”

不一会,一个四十来岁低头哈腰的男人进了公堂,跪在了大堂中。

白成礼便让这人将白绍元的情况一一说来。

“白公子虽被发现于井中,然致死的原因是胸口被人用利器捅刺,切断了心脉,根据尸体状况来看,被害时间应该是在三天之前。”

伏在地上的仵作,缓缓说道。

李长瞻静静听完,略一回想,三天之前白绍元失踪的那个晚上刚好在浮梦阁出了糗,而后被斥责离开,此后便没人见过他了,由此推断,白绍元大概就是在那天晚上离开浮梦阁之后才出事的。

偏偏有难么一段时间,傅汐月是一个人走动,没人瞧见过她。

李长瞻这么一想,也犯了愁。

白成礼见傅汐月收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终于坐回了座位上,两旁的衙役还守在附近,气氛倒是没有方才那么剑拔弩张了。

白成礼也没心思拍惊堂木了,伸着手指指着堂下傅汐月,问她:“三天前,你与我儿是否在如意客栈起过冲突,还动手打了人。”

被傅汐月踩在脚底下的衙役觉得自己背上压着的力气一松,刚大喘了一口气,肚子上便挨了一脚,擦着地面滚出两圈去,在一旁弓成了虾米。

傅汐月把人踢开,刀却没有还,捏在手里道:“打了,怎么着?”

白成礼被她这嚣张的模样气到了,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发抖,道:“你……你……”

“我教训他是因为他出言不逊,你教不好儿子,总得有个人替你教吧!”

白成礼气得要吐血,刚才抖得还是手指,这一会,已经气得像只炸了毛的鸡。

傅汐月还是一副天塌下来都跟她没关系的模样,仿佛眼前这件事不是围绕她发生的。

李长瞻知道由着傅汐月说下去,没准一会的功夫两边又要打起来,便赶紧拦在了傅汐月面前,一脸严肃的说:“你要是还想走,从现在开始我让你说话你再开口。”

傅汐月小声念叨了句:“你又有主意了?”

李长瞻扶额道:“你别瞎搅和就好。”

杜兰庭瞧见两人小声耳语,后见傅汐月阴沉的脸上忽然晴朗了几分,心头有些不舒服。

“白大人,那日如意客栈的事傅姑娘是动了手,但是却是白公子带人闹事在先,这件事当日在场之人皆有目共睹,而且事后,也并未过分为难白公子,便让他离开了,可即便有这件事也并不能说明白公子的死与傅姑娘有关,况且此事之后,白公子还去了浮梦阁,当晚有不少人看到过。”

李长瞻为傅汐月辩解,白成礼却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冷哼了一声,道:“我儿那日是去了浮梦阁,可有人也瞧见了,那天晚上你身边那个女人也在浮梦阁,而且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不知是在害怕什么。”

李长瞻闻言皱眉看向傅汐月,小声问她:“有这回事?”

傅汐月想了想,道:“被连文修追的时候,是不小心撞了一个人。”

李长瞻叹息一声,继续解释:“当日傅姑娘嘴馋进浮梦阁酒窖偷酒,不巧被靖安王府的连公子撞见,仓皇逃跑之际被人瞧见,也并非是因为害了人。”

白成礼听到李长瞻嘴里从容说出“靖安王府”四个字,不由得一惊,仔细一想,连文修是来过云城不假,可半程便不知因何事离开了,虽走了这一遭却连老夫人的寿宴都没参加。

现在这人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由着李长瞻胡说,也没人能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证?”

李长瞻被他这话问笑了,正要道一句“连文修不就是最好的人证”,话没出口,笑容先僵在了脸上。

他这才想起,这个证人早让他一句话支到冀州城去了,这一阵应该还在路上没到呢!

“当日浮梦阁取酒的小厮可以证明,在酒窖中瞧见了两人。”李长瞻只好退而求其次。

大抵是因为李长瞻突然提出靖安王府的缘故,白成礼被这个名字镇住了心神,情绪不再像方才一般急躁,闻听此言,便吩咐人去浮梦阁传唤。

偏在这时,大堂之外有一差役大步进门,禀报道:“大人,城西一家农户后院鸡舍中发现一柄带血的匕首,怀疑可能是杀害白公子所用凶器,人已经带过来了。”

白成礼刚刚平复下的心情转眼又激动了起来,喊道:“带人进来。”

大堂外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一老一壮被推搡着走了进来。

还没见到人,便听一位老人家和气的声音说道:“大壮啊!别跟人家吵,人家这么做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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