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刺秦失败,秦王大怒,立即派兵征伐燕国,攻占蓟,与此同时,派王翦之子王贲进军魏国,魏国早已处于苟延残喘之势,王贲用计以黄河、鸿沟之水淹魏国国都大梁,城墙尽毁,魏国国君投降,魏灭。秦军又攻打南方的楚国,连占十余座城池,秦军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不一一摧毁,号称虎狼之师。少年已然成熟,步入青年,听闻此事,并没有惊讶之意,有什么好惊讶的呢,他的心,早已被这世事伤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他的感情,已无多大波澜;他的容颜,不曾如往日柔和,只是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冷冽;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深邃而难以捉摸。是的,他变了,但那颗心,那个梦,不曾变过,一如既往,那份执着,未曾动摇。只是,那饱经沧桑的心是否如同往昔那样明澈?无人能解,但是,他可以骗过世间所有人,却终究未能欺瞒自己,他的心,一如既往地纯洁无暇……
公元前224年,秦王下令,对楚国发动全面进攻,只是这中间,出现了变故,但盖聂深知,这是人为,是秦国的右丞相昌平君,他借嬴政给予他管理楚国投降之城的权力,振兴楚国,又设计让李信率二十万精兵攻打楚国,惨败,后来再次讨伐,楚国灭。公元前222年,俘燕王喜,燕国灭,公元前221年,齐国降,天下归一,只是,真的就是太平盛世了么?盖聂有些怅惘,他深知,只是意味着一个庞大帝国的建立,并不意味着一方乐土的出现……
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在荆轲一事中并未受对大影响,他的自由,一往如前,不曾变动。一时间,他轰动江湖,在经过无数次的杀伐决断中,在数不清的流血挣扎中,在日复一日的比拼较量中,他一举成名,在江湖中享有剑圣的名号,只是,这样的名号,他从不曾在意过,也对,他若是在意,就不会轻易离开鬼谷;他若是在意,就不会到现在才有了名气;他若是在意,就不必活得那么艰难,他何时在意过?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淡漠,越来越沉稳,是的,他未曾轻松,未曾快乐,他的脸上再也不能浮现昔日的笑容,他的眼神再也不能透露出昔日的柔和,他的心也再也不同往日那般完整。他在这秦宫中,沉寂数年。虽是沉寂,却头脑清醒,他一方面在不停地寻找荆兄的孩子的下落,一方面也在分析朝中局势。沉默并不等于无知,喧嚣并不等于全知,也许,大多数人只记得他是一个剑圣,是剑客,却忘了他是鬼谷出身,还是一位纵横家……
这样一晃,便是一段时光流逝,这段时光,洗礼了他,磨去了他的棱角,掩藏了他的锋芒,只留下沉稳的性子以及沉静的心。他的确长大了,可也孤寂了,他被孤寂的阴影笼罩,他与任何人疏离,所有的人,所有的世人,只见过他挥剑时的狠厉,锐利的目光,沾满血迹的剑锋,谁曾见过他满眼的凄凉,布满伤痕的心房。他给世人留下的,只有只影行单,只有孤寂背影,他从不曾想过,也从不曾盼过能有人真正了解他。这样的他,只能换来世人的误解,只能换来世人的冷漠,只能换来世人的惧怕,可他,从不曾在乎过。是无心吗?当然不是,是有心无力……
他在朝堂中生存,也是一如既往地沉寂,他不曾结交党派,这并非他所好;他不曾发表过多言论,也许是性格使然,天生淡漠的他并没有招惹太多的是非。他曾想过,朝堂上的将领就有党派之争,蒙家世受皇恩,似乎忠于扶苏,王家却不明显,但无疑不是站在公子这边。他终究是心思细密,善于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