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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年为秦客,在朝堂之中,他看尽世态炎凉,阴谋斗争,所谓机关算尽,也不过是如此,他曾亲眼看着兄弟反目,将亲密之人拉入陷阱后的洋洋得意,以及为他人求情的惺惺作态,他冷眼旁观,因为他知道深入权力旋涡的人从不会完全出逃;他从不涉入,因为在他内心深处,天地永恒,而权力,只是昙花一现。

内心的侠道侠骨已经沉寂,也许,沉寂多年,才会更使其显得浓厚深刻。看惯了纷争,内心的大义更为突显。他不站任何一边,因此许多人居心叵测,想要拉拢这居外之人。有人曾告诫他,良禽择木而栖,你作为纵横家,纵横的天下,纵横的是人心,纵横的是苍生,你应该更明白决断的重要性。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判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情。这些话好熟悉呀,是的,这些话曾经击碎过少年美好的梦想,也许,世人不懂,他的选择。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做出的抉择是否有价值,是否值得……

随着吕不韦势力的落马,以李斯为首的党派兴起,有兴起就有抗衡的力量,只是较为隐秘,赵高作为中车府令,其势力也不容小觑,一明一暗,暗潮涌动,盖聂看在眼中,孰胜?孰败?太难预料。盖聂虽身在秦宫,却也时常外出亲自打探那个孩子的消息,他永远记得,荆兄死去,丽姬眼中饱含的,只有绝望,他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不久,丽姬自尽,她的眼中充满不甘,却也有些释怀,因为她的孩子,已有人照拂,她也是笑着离开的,配上她倾国倾城的容貌,让所有人都无法忘怀,他,也时刻记着,并不因外在美的吸引,而是真挚感情的流露……

他曾经想过,也做一番大事业,与世长辞,让后人缅怀,只是,在内心深处,他放不下他的天下苍生,他曾无数次想过这样的场景,既真实又梦幻,既残酷又同情,一棵枯树,插难利剑,被铁链束缚捆绑,那是在乱世中苦苦挣扎的天下苍生,他们受尽折磨却无丝毫还手之力。这是强者为王的时代,弱者如蝼蚁,任人践踏,弱肉强食,生存法则,只是,他不忍,他愿做一束光,拯救苦苦挣扎的人们,他挥剑,是为他人,他行侠,是为天下苍生……也许,沉寂多年,是该出现变局的时候了,他只身,去追寻茫茫侠道;他只身,去搅动天下大局;他只身,去感受世道苍凉。

人云亦云,随波逐流,这是人的劣根性,对于世人不解的目光,他从未在意;对于世人的责骂,他从未理会。他只是,只是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从未改变,从未动摇,即使世事再艰难,人心再善变,但他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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